蒙毅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陈旭:“陈将军还有何事?”
“蒙大人,我观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判处赵高杖毙之时,毫不留情,难道就不怕他日后报复吗?”陈旭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蒙毅闻言,朗声笑道:“陈将军多虑了。我蒙毅身为廷尉,执掌律法,惩奸除恶,乃是分内之事。况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大秦律法森严,岂容赵高这等宵小之辈肆意妄为?”
陈旭听罢,赞许地点了点头:“蒙大人言之有理。只是……”
“只是什么?”蒙毅见陈旭欲言又止,便追问道。
陈旭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只是我观我大秦律法,虽言辞严苛,却也难免有疏漏之处啊。”
“哦?此话怎讲?”蒙毅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
陈旭见蒙毅来了兴趣,便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比如,前些日子,我巡视咸阳城时,曾遇到一桩奇事。一名孕妇临盆在即,却突遭恶犬袭击,孕妇为求自保,失手打死了恶犬,结果却被恶犬的主人告上公堂,要求赔偿损失。此事,不知依我大秦律法,该如何判决?”
蒙毅听完,顿时愣住了。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却发现此事竟然找不到任何一条律法可以作为依据。
正当蒙毅苦思冥想之际,一阵朗朗读书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陈旭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学堂里,一群儒生正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儒家经典。
“走,过去看看。”陈旭说着,便抬脚朝学堂走去,蒙毅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学堂门口,只见一名身着儒袍,头戴纶巾的老者正站在讲台上,声情并并地讲解着《礼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博士——叔孙通。
而坐在学堂里的,除了那些年轻的儒生之外,还有两位熟人,一个是公子扶苏,另一个则是……
陈旭和蒙毅对视了一眼,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二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到学堂门口,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叔孙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讲课之中,而扶苏和那位熟人则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地低头做着笔记。
“礼者,天地之序也;序者,乐之本也……”叔孙通的声音抑扬顿挫,在学堂里回荡着。
陈旭和蒙毅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叔孙通终于讲完了今天的课程。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却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旭和蒙毅。
“下官(臣)参见陈将军,蒙大人。”叔孙通和那位熟人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而扶苏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陈旭和蒙毅,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陈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哈哈,叔孙博士不必多礼,我与蒙大人只是路过此地,听到朗朗读书声,便进来一观。”陈旭爽朗一笑,化解了叔孙通的尴尬。
叔孙通这才注意到站在陈旭身旁的蒙毅,连忙拱手行礼:“下官见过蒙大人。”
蒙毅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叔孙博士,这位是?”陈旭明知故问,将目光转向了那位与叔孙通和扶苏坐在一起的“熟人”。
那位“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朝堂上与陈旭针锋相对的淳于越。
淳于越见陈旭问起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拱手行礼:“下官淳于越,见过陈将军。”
陈旭上下打量了淳于越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原来是淳于博士啊,真是失敬失敬。”
淳于越尴尬地笑了笑,不敢接话。
陈旭见淳于越这副模样,也不再为难他,转头对扶苏说道:“公子,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扶苏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陈将军请讲。”
陈旭点了点头,示意扶苏坐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可知,蒙恬将军不日便将率军出征,攻伐楚国?”
扶苏闻言,面色一凛,沉声说道:“此事我已知晓。”
陈旭接着说道:“陛下有意,趁蒙恬将军出征之际,让你留守咸阳,监理国事。”
“什么?!”扶苏闻言大惊失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