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是灰黑色的,蜿蜒扭曲的道路是灰黑色的,连在下水道缝里偶尔生长出来的变异花植物也是灰黑的,黑得冷森,黑得死寂,黑得不带一丁点儿“活”的气息。
防空洞通往码头的路并不太长,但是一路上残留的残尸腐肉和成群游荡的丧尸们却足以让一般人感到心里发毛。
一蓬黑血猝然喷起于一块垮塌的房梁之后,又被风吹得散溅了一地。
一个体型干瘦的丧尸像喝多了酒歪歪斜斜地走了出来,打了两个转才重重地跌到地上,他的天灵盖已经烂碎,黏白的脑浆与乌黑的血液混搅在一起,宛如一枚熟透了的烂柿子。
“呼”的一声,另一条衣衫褴褛的身影凌空抛起,像一只皮球整个撞在另一块断壁上,又被反震之力弹回到后面的混凝土柱子,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出老远。
冰冷的混凝土表面抹上紫黑色的血渍,星星点点的碎肉让本就嶙峋的废墟显得更加丑恶不堪。
转过这个废墟,十来只进化丧尸围成一圈,嗜血的眸子死死盯住对面那个身影,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眼前曾经是一家不小的店面,被砸破的卷帘门无助的躺在地上,堆满了各种垃圾和泥泞。
一个被黑色甲胄包裹的高大身影懒洋洋的斜靠在一个尚算完好的立柱上,在他身后,两个曲线优美的婀娜身影一个倒吊在已经大面积脱落的天花板上,一个半蹲在倾覆的大圆桌边沿上,极不服气的相互打量着。
高大身影整个面部都在亮黑色的面具笼罩之下,只能看见一双冷清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显露出一抹森寒。
他静静地凝视着周围的变异丧尸,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刚才死掉的那两个与他毫无关联。
尸群外围,一只螳螂丧尸悄悄的往后移动了一点点,本能告诉它这个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很有可能是不可招惹的存在,它准备开溜了。
只是瞬息间,那个黑甲人在飞扬的尘土中滴溜溜一转,身形已经来到了那只螳螂丧尸面前。
单掌化刀一沉又斜,螳螂丧尸只来得及惨嚎半声,一个枯瘦的头颅带着一脸的污血飞了出去。
炸了窝的进化丧尸们顿时动了起来,尖牙利爪挥舞,齐齐扑向了场中的黑甲人柴哲。
硬挺着接下了两只螳螂丧尸刀臂的斩击,看了看丝毫未损的甲胄,柴哲低身前冲。
不等围拢过来的两只寄生铁尸近身,柴哲身体打旋在两尸之间一掠而过,肋下冒出两把弯月似的利刃,生生将寄生铁尸那个魁梧壮硕的身子斩成两截。
就在花花绿绿的内脏飞扬之间,众多丧尸的利爪只是击中了一道残影,柴哲已经来到一个肥胖的喷吐者身侧,几记拳影如重锤一般将即将喷吐出的腐蚀粘液又憋了回去,粗壮的大腿巨斧一般凌空劈下,只一击就将喷吐者的颈椎劈断,脑袋就竟然深深陷入到胸腔里去。
看着一时没死的喷吐者盲人摸象般在尸群里四下乱撞,柴哲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了看四周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进化丧尸,柴哲无趣的摇摇头,经过再次进化的他面对这些初次进化的丧尸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这一次进化不只是全面提高了他的肌肉力量和爆发力,覆盖全身的几丁质甲胄也被强化了三倍之多,就算是现在遇上变异鳄鱼,那一口激射而至的獠牙也别想破了他的防御。
身形闪动回到了刚才倚靠的立柱前,柴哲向着还在相互鼓气的自己两个禁卫扬了扬手。
“别瞪眼了,快去把剩下的解决了吧,太没意思了!”
话音未落,重伤初愈并且经过再次强化的黄丹抢先扑了出去,身形未至,臀后原本绞在一起的鞭尾一分为三,化作三道尖锐流光狠狠向着两只畏畏缩缩的螳螂丧尸和一只双臂固化成巨大六棱锤的骨锤丧尸刺去。
除了一条直接从螳螂丧尸下颚穿透了天灵盖以外,另外两条带着倒钩的尖刺飞快的在另外两只丧尸的身体上进出,明晃晃的大洞前后通透,可以看见蠕动的内脏和血污。
两道不再纤细的肘刀化成月刃,轻巧的抹过两只丧尸的颈项,微微的喀嚓声响起,一股污血汩汩流出,两个头颅只剩了一张皮还与身体连接着,诡异的倒折过去摇摇晃晃的吊在后背上。
两只化成利爪的俏足死死扣进侧面墙上的高处,黄丹洋洋得意的单手攀住断裂的落水管,悬吊在半空中挑衅地看着那个想要和自己争夺主宰宠爱的后来者,像极了一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
流线型的面罩下禁卫颜霜面无表情,重获新生的她基本上已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