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寂昌第一次在彭正铭家里吃饭,“干儿”这个身份倒是得到“认可”了。
“寂昌,来,陪爸喝一杯。”
彭正铭慈眉善目,主动给裴寂昌倒酒,很像一位性格善良的老人。
“爸,应该是我敬您。”
裴寂昌连忙双手端杯,而后仰头将酒全部灌入口中,看起来对其十分恭维。
“寂昌,哥也得跟你喝一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彭中汉亦是表现得和蔼,也跟裴寂昌走了一个。
孙萍和周香兰虽然未举杯,但意思绝对到了,看待裴寂昌的目光尤为亲切。
就是如此的家庭氛围下,恐怕任谁都会掉入慈爱的陷阱里,受宠若惊!继而为这家人卖命!
可偏偏坐在那里的是裴寂昌。
“我......呜呜呜......爸,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
只听“啪”的一声,裴寂昌抬掌重重扣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已然带上哭腔。
“打你......打你打你......”
突然,那孩子跑过去,在裴寂昌后背上用力捶打,可能是嫌他吵。
“小丁,不敢胡闹。”
孙萍连忙把孩子抱走。
“寂昌啊......”
彭正铭探前身子,一下下轻拍裴寂昌的后背,语气柔和,“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就是就是......”
周香兰笑着点头附和。
彭正铭又给裴寂昌夹了几块鱼肉,低声交谈几句后,这农民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又过了几杯酒后,彭正铭谈起正事。
“寂昌,听任局说,他那边已经把厂区规划给你规划出来了,既然这样,你可得加紧投建。”
“爸,我已经动员好村里人了,随时可以开工。”
裴寂昌立马道。
“那就好......”彭正铭笑意盈盈,稍有停顿后,沉声教导起来:
“乡镇企业跟国企单位的性质差不多,必须要有严格的管理,才能把企业做好,可不能像村里的大队一样,看着一团和气,都是自己人,实则乱得厉害,没有一点规章制度。”
裴寂昌不断点着头,心知肚明,彭正铭这番话的意思,要往乡镇企业里安插重要的岗位。
“中汉原来在国企里任职,让他帮你管理企业,这样你会轻松很多。”
果不其然,彭正铭直接开口要求了。
“哥,以后全依靠你了。”裴寂昌先是看向彭中汉点头,随即又对着彭正铭,问道:“爸,我是一把手,让我哥当二把手,您看这样行吗?”
“哈哈哈......你哥俩能拧成一股绳,我还不放心?”
彭正铭仰头大笑,举起了酒杯。
“来,喝酒。”
彭中汉也呲着牙乐,心里嘀咕,以后谁管谁还不一定。
随后三个男人共同饮酒,气氛变得尤为和谐。
“对了,寂昌,乡镇企业在工商局报备的什么名称,我还没看过。”
彭正铭倚靠在椅子上,面容慵懒,更隐隐透露着一股威严,这些小事,他不必一直盯着。
“豪铭纸业。”
“什么!?”
彭正铭猛地坐起,直勾勾地看着裴寂昌。
“爸,如果企业可以做大,那也要有我哥的股份在,他会一直陪着我们。”
裴寂昌的声音变得柔情,这话的目的,也是给彭正铭画饼,两个老油条相互喂。
彭正铭微微低头,沉默了许久,眼眶渐渐红润,“寂昌,你打算生产什么产品,是红旗本还是信纸?”
“要主要生产红旗本!”
彭中汉急忙表态,在凸显他的存在。
但他的神色隐隐有些不悦,就因为裴寂昌说出“豪铭纸业”这四字,为什么不提前跟自己商量,为什么不让老子说,那农民是在跟老子争宠吧?
“红旗本、信纸这些东西,如果有渠道,送到企事业单位里,咱们自然不能放弃这部分利润。
但有一个问题,与造纸厂的合作,所生产的这些产品,成本价要高的,与其他厂抢订单,我们没有优势。长久下去,一旦市场有什么变动,豪铭纸业就要破产。
必须要有我们自己的东西,创立新品牌,才是长久的发展路线。”
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