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包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的那个人,如条蛆,在血泊中不断挣扎。
“啊哦......哦哦哦......”
烂头的喉咙处发出怯懦的声音,胆怯地往门口缩着身子,伸手抓住康进的裤脚。
在剧烈的疼痛下,人只会做出本能的应激反应,畏惧、逃脱,等等......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康进、彭中汉根本反应不过来,原本受气的农民,突然就暴怒,关键下手太狠了!
而在下一刻,裴寂昌与康进四目相对。
“看你爹作甚!”
裴寂昌猛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掐住康进的脖子,那人下意识地抬胳膊去挡,“搭拉”一声,锄把掉在地上。
康进的那张脸开始扭曲,心里涌起阵阵胆怯,但还是呲牙瞪着裴寂昌,喘出一口重气后,重重高吼:“这你妈是在城里,叫人过来弄死你!”
“啊呀,还没见过个硬的,爹先让你死!”
班晓庆抓起海碗,甩开膀子箭步跨前,一海碗砸在康进的头上!
鲜血瞬间顺着康进的脸颊滑落,那人如一滩烂泥,突然没力了,任由裴寂昌掐着脖子,像条即将断气的狗,伸出舌头苟延残喘。
“啊呜......咳咳咳......”
康进怯弱地看向彭中汉。
“裴寂昌,赶紧把手松开,知道打的是谁吗?他俩可是锄把队的头头,捅下这么大的娄子,我可保不了你。”
彭正汉急忙上前,冲裴寂昌叫吼。
至于姜彻,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角,完全吓傻了,更担心被锄把队的打击报复。
“老子问你话呢,为啥打我村的人。”
然而裴寂昌都没去看彭中汉,依然掐着康进的脖子,用力摇晃,让这人的整张脸涨得通红。
“来,必须说下个门道。”
班晓庆抓住李四子的头发,硬生生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呀呀呀......”
烂头发出极为痛苦的呻吟,胸口处都是血,看起来无比瘆人。
“裴寂昌!你够了!赶紧放开!”
彭中汉怒目圆瞪,用力抓住裴寂昌的胳膊,其实他心里早就怂了。
“彭哥,实在是你,要不然那么欺负我村子的人,头上早就开口子了。”
裴寂昌的话音中弥漫着浓烈的戾气,死死瞪着彭中汉,仿佛下一刻就要拿海碗砸过来。
而在四目对视的瞬间,这彭中汉明显怂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又拍了拍裴寂昌的肩膀,话语急切,但是有隐隐的讨好:
“别把事做得太难看,毕竟是我叫过来的人。”
恶人竟然打感情牌了。
裴寂昌这才松开手,班晓庆也往后退去,其实他自己始终把持一个度,弄死就麻烦了。
“彭哥,你这兄弟可以的,行,以后肯定还会碰面。”
康进连忙扶着李四子,哼哧了这样一声后,推开门,大步走出包间。
那话,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裴寂昌像是无事人一样,将凳子整齐摆好,还探着身子,把两海碗面端过来。
“姜彻,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裴寂昌淡淡一句,坐在椅子上,低头吸起面条。班晓庆嬉皮笑脸,夹着吃起炒猪肉,早就盯上那盘菜了。
“我我我......”
姜彻有些不知所措,但稍有停顿后,还是慌慌张张地走出包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在大厅里,人们都在观望包间里的动静,刚才跑出两个满身是血的人,吓死个人哩。
不过在这个年代,打架这种事司空见惯,只要不死人就行。
姜彻的几个同事都还在,谁也没走,不过全都心惊胆战的,其中有个叫吴鸣的开口了。
“刚才跑了的那两个我认识,是锄把队的头头,姜彻,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惹到那些人。”
“呼......”
姜彻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又深深回头望了眼包间,刚才裴寂昌打人的那一幕,依旧令他触目惊心。
印象里,裴寂昌是个非常憨厚、老实,并且懦弱的农户,哪怕受了欺负,也是不敢吭声的那种,此刻完全颠覆了姜彻的认知。
太狠了。
不是一般的狠。
“什么求的锄把队,来,让他什么烂头来,非把他的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