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先骂人的啊,别怪我啊。”
“他活该!”
“嘶——泼妇!谁娶了你谁倒霉!”
莫离到时,那万驸马正捂着额头惨叫,脸上还有一道伤痕在渗着血,应当是碎掉的瓷杯不小心划伤的。
“怎么回事?”她问道。
见到来人,莫瑾又瞬间恢复了气势,“阿离,是他先造谣的!”她指着那人说,“他说话太难听了,我们气不过,才和他吵了起来。”
“我不怕他!”宋延清显然是醉了,此时有些站不住,东倒西歪的,“谁敢诋毁我阿姐,我就跟他拼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离又听店内伙计讲述了一遍,才知是莫瑾二人喝酒时,万旭带着朋友也进来吃饭,正好坐在了他们旁边,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前两日陈国公府的事情,便添油加醋地与友人谈论起此事,暗指宋延欢是毒妇,蛇蝎转世。
万旭的人品莫离曾有耳闻,他是一个惯会恃强凌弱的,喜爱八卦,常在人后嚼舌根,颠倒黑白。
宋延清是宋延欢的亲弟弟,莫瑾与宋延欢是好友,二人又喝了许多酒,自然听不得旁人的非议,于是便吵了起来。
万旭骂起人来口无遮拦,莫瑾气血上涌,举起酒盅就砸了过去,砸完后大概两边都有些许震惊,缓了一会儿,直到莫离下来。
“舍妹伤人固然不对,但也是万驸马诋毁在先,莫某让舍妹给驸马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莫离好言商量道。
“此事没完!”万旭拿着身边人递给他的帕子擦拭着伤口,疼得“嗷嗷”叫,看到帕子上的鲜血又不禁火冒三丈,“我可是驸马!礼部侍郎之子!你们是什么东西敢伤我?!我要你们统统完蛋!!一个都别想逃!”
闻言,莫容时从面具后发出短促的笑声:“哦?万驸马想怎样?”
万旭的嚣张气焰被他的笑声吓退半截,又不想太过丢人,实在忍不住怼道:“你别以为戴个吓人的面具我就怕你,怎么,长得太丑,不敢见人么?”
莫容时静了片刻,紧了紧拳头,生生忍住了想要上去撕烂他嘴的冲动,一旁主事的见状,立马哈着腰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十三明月楼的楼主。”
天楚人很少会来淮安城,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十三明月楼的楼主,万驸马顿时移开视线,捂着额头直顾喊疼。
“驸马既是伤了脸,我再赔与公主府一支上等的雪凝霜,如何?”莫容时整了整衣袖,“若驸马还是不同意这般处置方法,小可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万旭向来欺软怕硬,能屈能伸,能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也能俯下身来捧人臭脚。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当作是默认了——也不敢不认,莫瑾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又似是为了找回点面子,万旭冷哼一声,就要带人走。
“慢着,”莫离叫住他,声音轻缓却很有力量,“有一件事需要澄清一下,我家小瑾人美心善,谁娶了她,都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万旭哪敢再说话,带着人便逃出了门。
待人一走,莫容时转向众人,提高音量道:“舍妹胡闹,扰了诸位的兴致,今日诸位在我十三明月楼的消费全免,权当小可代她赔礼了。”
看了这么一场好戏,众人一时也不敢大声说话,宋延清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莫瑾则扯过莫离的袖子说道:“阿离,我是不是闯祸了……”
“是,以后这种情况可不能这般冲动了。”莫离嗔怪道。
莫瑾低着头,乖乖听训。
“对付这种人,”莫容时也凑过来说,“你就该找人给他套个麻袋,拖到无人的小巷子里胖揍一顿。”
“听到了吗?”莫离应和。
莫瑾抬头瞪大双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有些愕然,随即又了然地笑弯了腰,莫容时也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开个玩笑,切莫当真。”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戴着半遮假面的侍卫,递给莫容时一封信:“楼主,有密报。”
莫容时急忙打开看了看,须臾才道:“我有要事要处理,今日就得启程回去。”
“好,”莫离点点头,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他们,还好吗?”
莫容时刚要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歪了歪头:“他们很好。保护好自己。”
“我的事,先不要告诉他们。”
隔着面具,莫离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见他定了片刻,说了声“知道了”,随后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