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入耳的辱骂声传入耳际时,已经转过身去、正缓缓朝着门口走去的房彦藻,原本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的脸庞,就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过一般,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燃起熊熊怒火,但房彦藻还是强忍着冲动,没有当场与翟让撕破脸皮。毕竟,此时若是贸然发作,不仅会令局面陷入难以收拾的境地,更可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险。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屈辱和愤怒的地方。但是,这次所遭受的羞辱,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头,犹如一根尖锐的刺,时刻刺痛着他敏感而脆弱的心弦。让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讨回这口气,一雪前耻。
打发了翟让离开之后,房彦藻心急如焚,连片刻都不敢耽搁。他连忙唤来人,迅速地将马匹牵至跟前,身手敏捷地翻身跃上马鞍,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驱使着胯下的骏马疾驰而去,一路快马加鞭地朝着李密所在之处飞奔而去,只为能尽快向其请罪。
房彦藻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因此一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心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终于,经过一番风驰电掣般的赶路后,他来到了李密面前。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将翟让所说之话原原本本地告知给了李密,并极力劝谏道:“魏公啊,那翟让此人实在是贪得无厌、愚不可及,而且他目无尊长,全然不将您放在眼里。如今更是胆大妄为到竟敢威胁您的心腹之人,如此下去,必成大患。依属下之见,应当趁早想出应对之策才好。”
这番话语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李密的心间,令他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其实,对于翟让,李密早已心怀不满,只是一直隐忍未发罢了。然而此刻听闻翟让竟然敢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甚至还威胁到了自己的亲信,这无疑使得他内心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只见李密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大声怒吼道:“那个翟让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不知所谓了!”
不过,就在李密怒发冲冠之际,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翟让昔日对自己的种种恩情和义举,以及当前瓦岗军正处于与敌人激战正酣、胜负难分的紧张局势。想到这些,李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犹豫和顾虑。毕竟,如果此时内部发生争斗,不仅会影响军心士气,更可能导致整个瓦岗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坐回椅子上,眉头紧蹙地说道:“眼下咱们的大业才刚刚稍有起色,若是就此自相残杀,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况且,这样一来,各地的英雄豪杰们又将会如何看待咱们呢?”
只见房彦藻面色凝重,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在空中猛地一挥,然后用一种坚定不移、不容置疑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正所谓‘毒蛇螫手,壮士断腕’啊!虽说这手腕一旦断掉会带来剧痛与不便,但起码能保住性命无虞。可若是让翟让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他的部下肯定也会仿效!我们现在粮食有盈余,但金银财宝并不多啊。如果我们拿不出实打实的金银奖赏将士们,到时恐防影响军心。何况翟让生性好赌,再多的钱财都不够他挥霍。此人不除必后患无穷!”
听到这话,李密心中不禁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瞬间便意识到了当前局势的严峻性。要知道,翟让尽管已然退居二线不再直接掌控大权,然而他毕竟乃是瓦岗军的开山鼻祖、创始之人。暂且不论他是否存有废掉自己取而代之的心思,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企图,其对待自己这位新晋魏公的态度也是愈发地不客气起来。而且在军中,那些曾经跟随翟让的旧部以及旧日将领们,对于自己称魏公一事心怀不满、愤愤不平者亦是大有人在。倘若有朝一日这些人按捺不住冲动之情,暗中煽动部下前来行刺或者干脆发动叛乱,那么想要取走自己这条性命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想到此处,李密顿感不寒而栗,因为真到了那个时候,所引发的严重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此时,房彦藻眼见李密仍旧面露迟疑之色,似乎尚未完全下定决心,于是赶紧又加把劲继续劝说道:“遥想当年,大汉丞相曹操也曾言道‘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如今形势紧迫,魏公您务必要当机立断,痛下决心才是啊!”
终于,李密缓缓地眯起双眼,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之意,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房彦藻所言。
而翟让则满心欢喜地攥着从房彦藻那儿强行索要而来的大批财宝,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此刻的他心情愉悦至极,迫不及待地唤来自己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们,准备好好享受一番聚众豪赌带来的刺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