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家庭的话,确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吧。”兰波先生看出她的情绪瞬间无比低落,试图安慰道。
他也不算说谎,如果是在异能大国,譬如他们法国,根本不缺超越者这种牌面,年幼的有潜力的异能者也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压力;但是在没有超越者、甚至已经沦为耻辱的战败国的日本,情况确实就大不相同了。
“呵,我倒是觉得这是个难得聪明的决定。”魏尔伦低低地嗤笑了一声。结合今天的种种,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恐怕是全场唯一看出这位政治家庭的大小姐最奇怪的地方是什么的吧——她根本就对这个国家缺乏归属感和荣誉感,想来完全不愿意作为超越者为国家站台。
这样子的人类当然有许多,但出现在具备十足同理心的、价值观正常的人身上,就十分违和;他自己这个被国家当作武器的非人类倒确实是这个情况,因此才能体会到那种格格不入的情状:
他对法国毫无归属感,和兰波那种对祖国有无限怀念与热爱的正常情况格格不入,和他们当年在祖国谍报机构的伙伴们也全都格格不入。
这个曾用笃定又无奈的语气对他说着“你不仅拥有灵魂,还被上帝偏爱”这种话的少女,究竟有什么秘密在身呢?——如今看来,说不定要比他非人类出身的秘密都更不可名状些。
“抱歉,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感到自己下意识的疑问似乎冒犯了她,中原中也有些不知所措,“你愿意让我知道那些我其实很开心。”
千代宁宁对着中原中也安慰地笑了笑以表不在意。
“反正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她不打算再去争论这种话题,她不喜欢考虑这种矛盾且使人丧失乐观的问题,“你们就当我是暂时的逃避就好。”
“我从不认为我能一直瞒下去,不止是对家人”
我也不过是,在虚假的世界,真实地活着,然后真诚地待人罢了。
我或许可以告诉自己世界是真实的,但是这对我而言只是感性之语,因为我一直在以穿越者的心和思考做事,我的身上将会始终带有前世的印记,因为那仍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所以,不需要这种感性的自我欺骗,也能随心所欲地活着!
气氛还是很糟糕的样子但千代宁宁可没有过多情绪化的时间,她只想在真正入夜前正常地回到家中。
“咳咳,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啦。”她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有很酷炫的双重身份,所以我也不能落后。”
众人疑惑,然后又顿悟:双重身份?好像还真是这样。
接着白发少女用一种假装严肃实则中二病的语气说道,“表面上是贵族大小姐,背地里乃是游离于混乱边缘、穿梭于灰色地带的神秘异能者;表面上是国中少女,背地里数度挽救城市危机,改变诸君命运。”
“——我就是这种人设没有错。”
表面上是港口黑手党中层干部,实际是法国谍报员的兰波先生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其他两个背地里是奇点生命体安全装置的家伙则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过来。
“那么下面的闲话就免了吧,回归正题!”
“啪”的一下双手合十,千代宁宁重新打起精神用希冀的眼神看看兰波先生,然后再看看魏尔伦:“能不能运用你们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专业技能,帮我解决掉这个小麻烦!”
兰波和魏尔伦互相看了看,后者压了压头顶的礼帽,从那个双手环胸靠着墙的闲适姿势中抽离,默默地离开了,只是路过她时还是扔下了两个字:“等着。”
就这样,“会议”散场了。
阿蒂尔·兰波去和他的两位法国小朋友会合了,中原中也陪着千代宁宁在原地等待魏尔伦回来。
有许多话想说的中原中也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巷口出现。
“中也?”听到这个声音的中原中也却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二人看了过去——是白濑,还有,他身后羊的成员们。
和小羊们解释今天的一切会是一场令他几乎难以招架的纷争——中原中也瞬间想到了这一点——更别提要在身旁的宁宁面前上演那种争吵。
“原来她真的是中也的朋友吗?”粉发少女率先忍不住状似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从来没听中也说起过呢?”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只能生硬地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所以说,有人要杀我们的事,也不是假的。”白濑用一种兴师问罪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