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被评价为“天生的黑手党”的人。千代宁宁几乎在内心秒接话。
但这一点并不需要她指出,她不认为太宰真的不懂那些,一切应当只是因为他们两个现在还没进入开诚布公的阶段。
“太宰的话,拥有胜过武力的智慧,这样就足够了。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吧,港口黑手党说不定也不过是无聊的玩具罢了。”
没有经过自我介绍的环节,她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
“其实,我暂时不能算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注意到太宰治的神情又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在他可能做出什么难以招架的犀利发问前,她用孤注一掷的气势说出了她近期最大的秘密:
“前段时间,我和一位不靠谱的共犯杀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并且做出他还活着的样子。”
“最近,又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就想到了找你。”
说到这边,已然泄气的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觉得如果太宰能帮忙的话,什么麻烦都能解决。”
啊她在说什么呢
虽然早就发自内心地认为只有说出实情才行,毕竟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故弄玄虚,即使一时成功了也不可能会放心的吧;
但是为什么太宰治不像其他人那样揭穿她那些奇怪的地方呢?这一刻真希望能如此,这样她就可以大方承认;
或者至少双方一步到达心照不宣的程度吧!
现在这样,着实令她别扭得不敢与他对视。
“犯规。”简短的两个字在对面响起,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千代宁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太宰治离开了那张圆椅,默默走向角落已摊开的床铺。
“我连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对我这么撒娇吗?”
千代宁宁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什、什么撒娇??我哪有?
“实在是太过犯规了”
太宰治背靠着墙默默用被子将自己从正面轻轻裹了起来,只有眼睛以上露在外面,事实上,连眼睛也被微卷的凌乱发梢遮掩了一些。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尴尬站着的、还在用震惊的眼神盯着他的白发少女,立刻又撇过头,略微下拉了一点被子并提高音量道:
“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可没有帮助你的义务啊。”
空气一时十分焦灼。
千代宁宁沉默了两秒,默默走到前方的圆椅坐下:“我的名字是千代宁宁。”
“虽然最近牵扯进了横滨的一些不得了的事,也对这个城市一直有些关注,但是,其实我是东京人来着。”
不,根本不是要听你自我介绍的意思。
此前太宰治的一切为难与不感兴趣当然都是假的。
莫名遇到的关注自己的人有意识地寻找了但完全没找到虽然不至于说是很在意吧,但是,今夜,这个谜题尚未被他解开的少女竟然出现在这个不可能的地方来找他——她身上的谜团又加重了。
然后是面对他接连说出的那些与“死”有关的话,她没有一次做出正常人的反应。
在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自杀尝试的太宰治听过好多次苦口婆心的劝诫,也有气愤嫌弃的辱骂,这些都是常人的反应;
还有一些人会与他探讨所谓生与死的意义,自以为是的理解或是不敢苟同的包容,偶尔他会与这两类人说几句话……
——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人让他真正明白活着的价值。
眼前的小姐完全不属于以上那几类人。
他那些话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被接受然后略过去了,又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跟着他的节奏闲聊……
他很快便觉得,确实是变得有意思起来
因为还算有趣,一时想过就先那么自在地放置在身边也行。
没想到,探究的兴致被勾起后却立刻发现了可怕的事实,这位小姐是他招架不了的人啊
此刻他又发现了更可怕的地方——她完全没有为他刚刚的言语和藏进被子里的行为觉得冒犯和退缩,反倒比一开始更积极了些。
“黑手党是更接近死亡的地方,比当流浪少年更远离日常,与正常的社会秩序相悖。
太宰君应该明白的吧,难道不会想去这种地方看看吗?”
千代宁宁参考原作这么讲述着,不知道能不能先把人骗进来。
她知道太宰治加入港黑的理由是源于对死亡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