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东家辛苦经营这茶楼,又不是开设什么慈善堂。
难道就因为是母叔,便可以堂而皇之地不付银子?
诸位都是明白人,大家来评评这个理儿。”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掌柜的说得在理!若每有亲戚前来便随意免单,这茶楼迟早得关门大吉!”
“就是啊,谁家还没几个亲戚?
照这样下去,但凡沾亲带故的都来吃白食,这生意还怎么做哟!”
沈浩然的几个同窗面面相觑,面露难色,皆觉此事尴尬棘手,不便贸然置喙。
此刻。
沈浩然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凑近刘琴芳,压低声线,话语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恼怒问道:
“母亲,她可曾言明此桌不用付账?”
这个她,谁都明白指的是谁。
刘琴芳像是被这话问住了,神情一滞,满脸惊愕。
细细想来,沈千瑶好似的确未曾提及这桌免单之事。
可她心中又暗道:老夫人那桌都免了,自家这桌又怎会例外?
沈浩然见刘琴芳这个样子,瞬间明白,她母亲被沈千瑶摆了一道。
正在这僵持之际,数名侍卫大步流星地踏入有间茶楼。
为首的侍卫身姿挺拔,眼神犀利如鹰,高声问道:
“掌柜的,听闻有人在此闹事?”
那威风凛凛的气势,仿佛谁若稍有异动,便会被即刻拿下。
掌柜的见状,连忙摆了摆手,恭敬地说道:
“侍卫大人,且稍安勿躁,此事尚在解决之中。”
说罢,他转而看向刘琴芳,微微欠身,
“夫人,还请您将账结了吧。否则,在下也只能按规矩行事,叫人来处理了。”
沈老夫人一直眯着眼坐在一旁,眼神虽已浑浊不清,
但岁月沉淀下的阅历,让她一眼便认出,这些乃是摄政王的亲卫!
她心中一凛,旋即展颜笑道:
“掌柜的,瞧这事儿闹得,许是我那孙女疏忽了,未曾与你们交代明白。
此番便罢了,这十二号桌的账,我们这就付了。”
说罢,她又侧过头,神色冷峻地对刘琴芳呵道: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付银子!”
刘琴芳满脸不甘,嗫嚅着唤了一声:“母亲!”
恰在此时,人群中忽有人高声道:
“瞧!那不是三皇子的爱妾吗?
我前日还亲眼见她与三皇子在这茶楼的二楼用膳呢!”
“这……不会吧?堂堂三皇子的妾室,竟也妄图吃霸王餐?”
“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折损三皇子的威名?”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言语间满是惊讶与不屑。
沈千兰听闻此言,顿觉如芒在背。
不由得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她那原本低垂的眼眸之中,恨意汹涌而起,仿若能将人吞噬。
心中暗自咒骂:好一个沈千瑶,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何尝不想赶紧付了银子了事,可如今她真是一锭碎银都不拿不出来!
她所有的银子,早已被母亲悉数拿去,换了那贱人母亲的嫁妆。
想到此处,她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嫩肉之中,鲜血渗出,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满心皆是对现状的愤懑与无奈。
今日之事若当真传入三皇子耳中,自己日后在王府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
刘琴芳亦是满脸窘迫,嗫嚅着向老夫人求情道:
“母亲,儿媳如今身上哪里还有银钱……”
众人见状,顿时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呸!没钱还敢来这大摇大摆地吃喝,还点了满满一桌,真是脸皮够厚的!”
“就是就是,瞧瞧这阵仗,碟子都快堆成小山了!
莫不是饿了好几辈子的饿死鬼投胎?这般行径,也不嫌丢人现眼!”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真给咱大家伙儿丢脸!”
这些话语像一把利剑般,直直插入刘琴芳的心窝,她只想快点付了银子马上走人。
慌乱的目光再次急切地望向沈老夫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哀求:
“母亲,您就帮儿媳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