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中年嬴政着黑色玄鸟纹衮服,朝天拜祭。
三拜后,他抬起头,却看见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他们犹如世外巨人高耸入云,面朝下对自己嘲笑,辱骂。
此刻的嬴政在他们面前,犹如当年一般,只是渺小的蝼蚁。
一张张曾经让他厌恶无比的面孔,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他的梦魇——
不过,从今往后,已是过去了。
他再无惧意,更多的是,嗜血的兴奋。
大仇得报,就在今日!
嬴政仰天,朝他们不屑一笑。
他大甩黑色玄鸟纹衮服,赫然转身离开祭坛,在他的身后,跟着数位身披玄铁甲的上将军。
邯郸城外,聚集着整整二十万秦军——
随着他的每一步步伐,就有一排军士半膝跪下,有秩序的此起彼伏。
全军高呼!
“赵君不仁,虐王九载!赵师不义,戮吾兄亲!”
“诸伯执殳,为王前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震耳欲聋!声啸惊天!神鬼惧寒!
嬴政脸色冷冰似霜,目光阴沉如水。他的右手扶住腰间的秦王剑,步履坚定的朝高台走去。
两侧军士一排接一排半膝跪下,甲胄的摩擦声,令人胆战心惊。
高台不高,他却不知走了多久。
当鎏金靴踏上最后一阶后,嬴政缓缓转过身,他眯眼遥望着近在咫尺的邯郸城墙!
这一座曾让他受尽耻辱,品尽疾苦的城池啊。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此刻的风动。
风是旧时风,不暖旧时人。人是旧时人,不凉旧时心。
锵——
拔剑!却是一把断剑。
最后,他双眸睁开,咬牙切齿的露出狞笑。
“质子秦王政,请赵国赴死!”
话毕,二十万大军持长戈敲击地面,发出铁甲铮铮的响声,众士卒扬首,目光如炬,额上的青筋暴起。
齐声高呼——
“请赵国赴死!”
“请赵国赴死!”
“请赵国赴死!”
“风!”
“风!”
“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离宫,是小嬴政的寝宫,初建于秦惠文王时期,后来汉朝改建成长安宫。
嬴政的狂笑,引来了隔壁的嬴子楚和赵姬。
他们连忙跑到儿子的床边,想唤醒,却又不敢,怕出点什么问题。
赵姬满脸忧色:“政儿,他到底怎么了?”
嬴子楚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兴许,是梦魇吧?”
赵姬哭诉道:“小时候,政儿夜里经常失眠,嘴里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此类的话,每次惊醒都满身冷汗,脸色惧怕不已。”
嬴子楚沉默,他心中有愧,真的。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一意孤行,儿子就不会遭此磨难。
听说,他在赵国的生活非常不好。
嬴子楚的质子之旅本就不美好,那儿子的艰辛可想而知。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疼,却无能为力。
两人一直守在嬴政的床边,大约在平旦,终于醒来。
不过,却是吓了他们一大跳。
只听得“锵”的一声,嬴政拔剑四顾。
“政儿。”赵姬扑过去,从后背紧紧抱住儿子,眼泪不止。
嬴政茫然的望了望:“阿母?阿翁?你们怎会在这?”
“听闻你半夜尖笑,我们放心不下,便过来陪侍。”嬴子楚如此说道。
“谢谢,政儿没事。”
“没事就好!”嬴子楚将儿子的青铜剑拿开,怪可怕的。
他知道,儿子睡觉时,床边总是要备一把剑,因为害怕。
是童年的受虐遭遇让他变成这样的。
送走父母后,嬴政迷茫的望了眼周围,喃喃道:“我不是在邯郸吗?”
“原来,那是一场梦啊?”
“不!绝对不是梦!必定是未来一角!”
嬴政紧紧攥拳,眼神坚决!
“我一定要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变成真正的事实!”
“赵国,必亡!”
“不灭他国,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