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其实我挺可怜你的。”
“公子何出此言?”
“唉,想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相邦,如今竟然像一头败家之犬,到处东躲西藏。”
成蟜望着对方,问道:“何必呢?”
吕不韦的脸部肌肉抽搐一下,他赔笑道:“这都是为了公子的大业,我吃点亏无所谓的。”
“是吗?”
“我对公子的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既然如此——”成蟜微微眯起眼睛,靠近一步,“那,如果本公子将你送往王兄那里,你愿意吗?”
吕不韦脸色大变,随后沉声道:“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秦王,我本无意沾染,明白了吗?”
“那先前公子多次与我会谈,是想逗逗老夫开心?”
成蟜轻笑,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想错了。”他抿了抿一口清水,突然——
他将陶杯用力砸到地上,摔成粉碎!
就在这时候,大门与木窗同时被人暴力踢开。
一个个装备精良的秦卒,面无表情的闯入木屋。
他们井然有序的站作一排,分列两边。
吕不韦震惊,他瞪大双眼望着突然的变化。
门外,有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走进来,他所经之处,秦卒无不低头。
“王兄!”
“臣等,拜见大王!”
嬴政身着简易的袀玄,缓缓走到成蟜身边,坐下。
“吕相,好久不见。”
吕不韦眼神微变,他强行镇定下来。
“大王怎会在此?”
“捉拿叛贼。”
“哦?叛贼是谁?”
“你啊——”
“哈哈哈。”吕不韦仰天大笑,“也对,你是秦王,这天下尽在你手。”
“你说谁是反贼,何人能辩?”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如何狡辩?”嬴政招招手,示意身后的寺人,将先前成蟜收集吕不韦的罪证,呈上来。
“吕不韦,这些就是你意图谋反的罪证!还有何解释?”
“是吗?”吕不韦不慌不忙的,将竹简摊开,震惊道,“天呐,这罪证,怎么会是无字天书呢?”
嬴政低头一看,他神色大变。
成蟜同样是这副无比震惊的表情。
“怎么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成蟜瞬间慌了神。
嬴政则是眼神凝重的望向吕不韦,他昨晚还在审阅着这批资料。
上面写着,吕不韦打算与成蟜趁着攻赵期间,叛秦归赵,樊於期就是吕不韦的人!
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空白?
看来,哪怕在宫里,对方依旧暗中安排了棋子!
嬴政冷笑道:“吕不韦,你好手段啊。”
“大王,可不要随意冤枉老臣。”
“也是。”嬴政畅怀一笑,“既然如此,那寡人只好放你离开了。”
“谢大王。”
嬴政淡笑道:“等一下!你我君臣一场,曾以父子相称,已有七载,你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
“寡人并非薄情之人,仲父要走,那寡人就送你一行。”
“喝完这杯送别酒,再走也不迟嘛。”
吕不韦眼神中的慌乱,根本抑制不住。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杯酒......
绝非普通的浊酒,而是——
有毒!
嬴政没有等他回答,便站起身,径直带人离开,成蟜赶紧跟上。
木屋里,只剩下吕不韦一个人了。
他神色呆滞的,望着桌上那杯清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傻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座小乡村,所有人都被临时撤离了,也就是说,方圆十里,只有他一个人。
“王兄,你说他会喝吗?”
马车里,嬴政端坐在毛皮上,紧闭双眼,他神色淡漠的回答道。
“如果他是聪明人,就会喝下去。”
“为什么?”
嬴政抬眉,他捏了捏王弟的脸蛋,笑着说:“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成蟜嘟着嘴,不服气的说道:“王兄,我一直不明白,你先前明明在邯郸蹉跎九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