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听闻后,他与兵印司郎中对视一眼,低头,嘴角微微上扬。
事实上,北境根本没有五十万,只有十五万。
但是,倘若如实禀告,又怎么能让赵王信服呢?
十五万赵军对上三十万秦军,确实有点打不过。
不是李牧的问题。
可是,如果是五十万赵军,被三十万秦军血虐呢?
......
郭开回到府邸,见到一人端坐在堂中,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赶紧上前抱住。
“傅君,你来,怎么不知会一声呢?”
“郭君,恭喜了。”
郭开眯起双眼:“我,何喜之有?”
“郭君,你为赵国呕心沥血,将通敌之人揪出来,大王必将对你推心置腹,怎么不是一件大喜事呢?”
“哎,瞧你这话说得,真让人脸红。”
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郭开心头大震。
“赵王,将命不久矣。”
“我不明白傅君的话。”
这话一说出来,把郭开吓得脸色大变。
“傅君,慎言啊。”
“不不不,吾识天象,近日观星,东北变天,时明时暗,乃大凶之兆!”
“此星象正位于斗宿之中,斗建者,阴阳始终之门,此处阴暗不明、不同以往、诡异多段。说明近段时间将有巨擘,会......”
“嘶——”郭开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说?”
对方仅仅是笑而不语,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两人自顾自的喝酒,不再言语,搞得胆小的郭开有些心慌慌。
许久之后,傅君闲聊说起:“不知郭君,有没有想过,倘若李牧回来,将实情如数告知赵王,你该当如何?”
“如何?”郭开被说得心里后怕不已。
“你觉得,赵王是相信李牧的话,还是你的话?”
郭开顿时皱眉,对啊,先前为了完成任务,没考虑太多。
现在回想过来,问题很严重。
众所周知,赵王偃对李牧尤为看重,不仅仅是因为赵国军将,如今青黄不接。
还带了那么一点点,个人感情。
李牧多次被赵王偃委以重任,比如说先前的攻燕。
此乃赵国立名之战,如此重要的战役,居然让一个年老体衰的人,去堪担大任?
“傅君,你的意思是?”
“我劝郭君慎重,最好为自己着想一下。否则,得到那么多财富,却无福享用,岂不遗憾?”
对方突然笑了笑,他举起一坛酒,帮郭开满上。
“哎呀,别思虑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而郭开却毫无心情饮酒,船直不直,他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一旦李牧顺利回邯郸,自己就要直了。
如今已走出那一步,就不再有回头路。
你问郭开他后悔吗?肯定不会后悔。
妈的,在赵国当官多年,才赚了多少俸禄?
而那个傅君给得实在太多了,足足有二十箱宝物啊,你敢信?
这么多钱,哪怕是赵国丞相的他,哪怕干三十年都不能保证可以赚得回来。
在强大的金钱诱惑之下,哪怕是孔圣人,怕也会难以把持吧?
而自己,只需要简单的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松获取。
举个例子,给你十个亿,去做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办成的事,你干不干?
别说十亿了,哪怕五毛,都有人抢着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郭开的心里,可不一定是卖国。
“李牧已老,而赵国自古以来就强霸中原,人杰地灵。”神秘的傅君一边抿酒,一边碎碎语。
郭开忽然想通,他哈哈大笑:“确实如此。”
“确实,应该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了。”
傅君笑了笑:“郭君年纪轻轻,便位列丞相,辅佐赵王,将赵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就是最好的例子。谁言少壮不如朽?”
“而如今,赵国朝堂,腐朽甚多,是时候让他焕发新活力了,就应该多一些类似郭君这样的人才嘛。”
郭开哈哈大笑,这马屁,拍得他舒服极了。
“来!再满一碗。”
“哎呀,我何德何能,让郭君为我斟酌?”
“都是兄弟,不要见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