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依红着脸推开他,她心中的怒气,被消了一大半。
“好了好了,别生气啦。”
“哼!”挛鞮依重新恢复高冷,她抱着胸哼道,“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坤叹了一声:“唉,说来话长。”
“不过,哈尔,你们先停手。”
李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面对匈奴人,其实是有些理亏的。
只是,很憋屈。
宋坤走过去,帮李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样的举措,让李牧的心理稍微好受一些。
“唉,额和呢尔(老婆),你有所不知。”
“如果没有他,这场邯郸战役,我们匈奴勇士,要死多少人?”
“我不是吹牛,李牧,他拯救了千千万万的匈奴人。”
李牧愣住:“???”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这么伟大?
可是,挛鞮依却不松口:“哼,我不管他现在怎么样,反正,他害死了我的阿布和额吉,就是罪大恶极!”
“冤有头债有主,额和呢尔,你何必呢?”
挛鞮依瞪了眼他:“独孤颂,你什么意思?”
宋坤扭头望向李牧,问道:“李牧,你老实交代,是你自己想要攻打匈奴的吗?”
“是!”
“???”你个老匹夫,老子在为你解围,你倒好,专门拆我台?
挛鞮依冷笑:“胡日根(老公),你看。”
宋坤缓了缓,他脑子飞快运转,赶紧换了口风。
“没错!李牧确实该死!如果不是他率兵攻打匈奴,又怎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是!”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挛鞮依暗暗皱眉。
“可是!最该死的,不应该是赵王丹吗?中原调兵遣将,需虎符合二为一,战争罪犯不止有李牧一人,还有那个,赵丹。”
宋坤义愤填膺的骂道:“在我看来,赵丹就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我们匈奴帮他驱逐了林胡,就是这样回报匈奴的?”
“赵王贪心,看上匈奴的广阔领土。灭了林胡后,还想要再灭匈奴!这就是被誉为君子之风的中原大国诸侯?”
“我呸!”
李牧怔住,你小子扯到哪了?他刚张开嘴,就被宋坤一把捂住。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好吗?”
“呜呜呜——”
宋坤继续说道:“李牧只是赵国一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食君之禄,奉君之事。”
“告诉我,你是不是被胁迫的?”
“我——”李牧的话被宋坤打断。
宋坤指了指对方:“你看,其实呀,李牧也很委屈的。”
“不是他要与匈奴为敌,而是赵国,该死的赵王,要与匈奴为敌。”
“额和呢尔,我们就不要为难打工人了嘛。”
挛鞮依其实不傻,她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
只是,她的丈夫,她的胡日根,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在那么多人面前,东扯西扯。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她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她不介意吗?她其实很介意。
仇恨哪里能那么容易放下?
可是,斯人已逝,她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缺点,还非常爱她的好男人。
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
如果挛鞮依继续固执己见,誓要除掉李牧而后快,那对于夹在中间的宋坤来说,无疑是最为难的。
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为对方迁就,或者互相迁就。
挛鞮依不说话了,她低头咬住红唇,眼泪一颗又一颗的落下。
对于她来说,父母同样很重要。
宋坤见状,他默默地走过去,帮她擦拭眼泪。
“我答应你,李牧我放过了,但是,赵王丹,我绝对不放过。”
“不用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挛鞮依听到后,她心头一甜,问道:“你想怎么做?”
“杀!”
“???”
......
第二天,赵国王室,除了赵嘉和春平君悄悄潜逃出城之外,其他王室子弟都还逗留在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