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心如止水。他的心思很坚定,就是要让凤珍放手一搏!
镇北营小将注视着李俊,只待李俊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将契丹人绳之以法!
李俊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的眼神不再逃避眼前的女子,转而坚定地看向遥辇凤珍。
二人四目相对。
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冀与迷茫,看到了豁达与哀伤,看到了生存与死亡。
她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化为怜惜,看到了同情化为力量,看到了惊诧化为赞赏。
李俊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轻轻说了一句:“不可无礼。”
雷子和白展瑞当即便乖乖坐了下去,遥辇楷落也放心回到了座位上。只剩凤珍姑娘,还是一脸坚定地与李俊对视。
李俊苦笑一声:“姑娘还真是看得起我一个小小的校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当着我的面讲。”
李怀秀闻言,默默松了口气:成功一半了!
遥辇凤珍的坚强仿佛已全部耗尽,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姑娘努力挤出一个看似灿烂却又哀愁的笑容,哽咽着对李俊问道:“李将军,遥辇人不想背叛大唐。如果朔方真的是大唐的朔方,恳请将军看在遥辇人心向大唐的份上,给遥辇人一个容身的地方,好吗?”
遥辇楷落见生来骄傲的姐姐,此刻对李俊竟如此之卑微,心头的怒火又压不住了,再一次站起身:“阿姐……”
李怀秀训斥道:“不得无礼,还不坐下!”
遥辇楷落愤而落座,把头扭到一边,再不看李俊和他阿姐一眼。
李俊下意识伸手,想替姑娘擦去眼泪。忽觉不妥,硬生生把手收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姑娘坐下说话,咱们大家有话都好好说,切莫再喊打喊杀。安大帅对朝廷向来忠贞不二,遥辇部有什么苦楚和困难,还请姑娘但讲无妨。但凡在下力所能及,能帮上遥辇部的地方,在下一定尽全力帮。”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妙哉,妙哉!遥辇凤珍演了个梨花带雨,李俊演了个借坡下驴。一切都是点到为止,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聪明的世人想到用三个字来概括此情此景,那就是一句:刚刚好。
李俊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特娘的,总算是摸清了遥辇人的底!
就自己手头这点兵力,自己是什么斤两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遥辇人虽是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生往出凑人手,也不愁把镇北营和武川堡寨给灭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务就是遥辇人势大,眼前镇北营孤军奋战,双方一旦开战,遥辇人最后会落个什么结局他李俊不知道。但他镇北营和武川堡寨,乃至武川全镇的百姓怎么个死法,他李俊闭上眼都能想象的到。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契丹人可不是吃屎的狗,他们可是草原上吃肉的恶狼!
现在遥辇人这只恶狼,被安禄山这头下山的猛虎逼到了墙角,夹着尾巴阖族退出旧日的牧场,流浪到朔方的地界,摇身一变,成为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向李俊,准确的说,是向手握十万重兵的安思顺乞降。
李俊猜都能猜得到,遥辇人这个季节迁徙,有且只能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西边的回鹘人领地,一个是西南的朔方军地盘。
回鹘人是典型的恶少,除了大唐谁都敢咬上一口。这一点对大唐来说可谓是喜闻乐见,但对其他部族来说,那可就是噩梦了。
就连凶悍的吐蕃人,也不过是和回鹘人打了个有来有往。
他遥辇人也不掂量掂量,你若部族人数太多,待到了回鹘地界,一山不容二虎,回鹘人的卧榻之侧,岂能容契丹人酣睡?可若是遥辇部的力量太过单薄,那同属契丹血脉的述律人的下场,就是遥辇人的前车之鉴。
说契丹人害怕朔方军不假,特别是安思顺才刚刚亲征阿思布部,把整个草原杀了个血流成河。说契丹人不害怕朔方军,那才真的是见了鬼了。
可是李俊敢担保,他赌契丹人不傻,他赌遥辇部不傻。
安思顺为什么会对草原部落打打杀杀?
就算安禄山纵容手下把突厥人逼得狠了,可是阿思布帅部反唐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你阿思布若不公然起兵反唐,你草原各大部落若不公然联合反唐,唐明皇作为天下万族的天可汗,又怎么会对草原各部挥刀相向?
安思顺屠戮草原太过残暴不假,可是安大帅这一刀砍下去,却也砍出了朔方军的赫赫威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