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大伙都各自回帐休息。
李俊本打算邀请李怀坚抵足同眠,只可惜自己连日来神经绷得太紧,如今一夕放松,竟喝得有些烂醉了。
亏得镇北营定了好规矩,大伙玩归玩闹归闹,除了李俊自己,还真没有喝大了的。
赵继业更是谨慎,只在晚餐席间象征性地跟众人小酌了几口。因为他还惦记着,校尉的中军大帐里,还有八个契丹客人,今晚是需要有人给安排住处的。
赵继业忙前忙后,腾出三顶挨着李俊的帐篷,给李怀坚父子一顶,凤珍公主一顶,几个护卫一顶。
赵继业本想待客人歇息后,他留下来照顾俊哥儿。再者,这些契丹护卫手上有兵刃,自己要留在俊哥儿边,尽职尽责才放心。
可是,凤珍公主自告奋勇,要留在俊哥儿身边,照顾俊哥儿。
赵继业好生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你看那契丹的首领大人,不也没说什么?自己若是阻拦,反倒显得镇北营太过谨慎。
最后是张振海看出了些由头,拉着赵继业出了校尉的帐篷,留给赵继业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赵继业心说,我特么懂什么懂?
大帐里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凤珍在照顾李俊。
凤珍扶着李俊躺在榻上,给李俊宽了外衣,服侍李俊睡下。
此刻的帐中只亮着一盏烛火,遥辇凤珍温情脉脉地看着李俊,伸手抚摸李俊的脸颊。
在契丹的部落里,别的女孩儿有了心仪的男子,只要过了十四岁,就可以大方地让心上人走进自己的毡房。而自己因为身份高贵,普通的男子纵是爱慕自己,也不敢僭越。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因为读书长了见识,更懂了礼仪,要把这男女之事,留给自己钟意的男子。
遥辇凤珍这一天也喝了许多酒,虽是没醉,却也不免心思荡漾。
她摸着李俊的手逐渐向上,待摸到了李俊的胳膊,发现竟有无数条刀伤箭痕。
凤珍心生感伤,长在草原部落的她,当然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
凤珍在半是好奇半是忐忑之中,将李俊的上衣往下褪,露出了少年宽阔的胸膛与臂膀。
少年俊俏的脸庞之下,肩上和背上,竟都有无数的刀伤。
一丝热泪盈眶,凤珍继续慢慢解开李俊的衣裳。少年的胸前和侧腰上,都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伤痕。
父亲说,伤痕是男人的军功章。看男人是否勇敢有担当,就看这个男人上没上过战场,身上各处有没有伤。
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个懦夫,打仗时只想着自保,根本不敢冲锋。
如果只在后背和身侧有伤,那也不过说明这个人有些胆量,但也不多,因为他不敢与敌人正面搏杀。
但如果这个人前胸后背侧面都有伤,而再如果这个男人恰巧还是个军官,那我的女儿,这样的男人你就要抓住了,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勇士,作战时无惧生死,勇往直前。
这样的男人,来多少契丹人要多少。契丹人的姑娘,只有这样的勇士才配得上!
可眼前的少年,并非常驻阴山北地,如今她二人的相遇,都像是天意一般的巧合。
待到来年冰雪消融,这少年英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会不会就此南下阴山,回到他在丰州的家乡?
凤珍姑娘越想心越乱,看李俊越看越喜欢,意乱情迷之中,竟俯身吻在李俊的唇上。
睡梦中的李俊身上正有些发凉,感受到了温热靠近,一把就把姑娘搂入怀中。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借着点酒精上头,李俊本也颇有些燥热的身体不听了使唤,一个翻身把姑娘压倒在了榻上……
天微微亮了。
李俊睁开了双眼,感觉怀里似乎有些异样,低头看去,好一副活色生香。
李俊一时竟没了方寸,在心里对自己狠狠淬一口:呸,渣男!
遥辇凤珍也醒过来,抚摸着李俊的
胸膛,低头轻声说了一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李俊深知,宿命和缘分这东西,虽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那么看得见摸得着。
自己今后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安大小姐了,可是这怀里的姑娘,愿意为自己付诸真心,若自己辜负了姑娘,那才是猪狗不如的混账了。
李俊低下头,用手托起凤珍的下巴,看着姑娘的双眼,认真回答一句:“我既执子之手,便要与子偕老。”
凤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