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境地。我部夷离瑾以命换命,方为族人换来一线生机。现在,我部三万余族人,被困在那朔方东境外的大山里,进退两难。若再无粮草和援兵,大贺部必覆灭矣!”
凤珍哀叹一声,看了一眼丈夫。
李俊知道,虽各自归属不同部族,但大贺与遥辇两部,都是血脉纯正的契丹人。如今同族落难,凤珍心有戚戚。
李俊无言,让管彤将长老扶起,坐在椅子上说话。
“大长老,我且问你,”李俊直视那长老说道:“崔乾佑率领之范阳军,可已举了反旗?”
大长老摇头道:“并没有。”
李俊:“那依长老之见,范阳军在自己的属地周边与契丹发生纠纷,如无朝廷平叛调令,我朔方军便擅自出兵介入其中,可否?”
大长老为之语塞:“可是……”
当着凤珍的面,有些话李俊不能说出口。
就如当初镇北营北上阴山,丰州府衙也是怕蜈蚣岭被大雪封路,事急从权,才未经请示都护府,匆忙把镇北营派出去,处置契丹人犯境之事。
与大贺部的情况来对比,镇北营最起码有三点可以说是师出有名:一是有敌来犯其境,二是接到了丰州府衙和兵马史的调令,三是李俊手上有丰州刺史的授权,可以处置遥辇部相关事务。
即便如此,丰州府衙在镇北营出发之时,便已派人将军情奏报送往了灵州。而都护府在收到奏报之日,也已向朝廷上了奏疏。
今时之情,不同于往日之例。
即便李俊此时的官阶已远高于往日,但从流程来讲,大贺部的事情,李俊和镇北军并不好插手。
大贺部长老并非不懂理法之人,李俊跟他这么一说,虽是没有说透,但聪明人一点就通,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和关系。
大贺部长老神情为之一顿,他站起身来,向李俊和凤珍深深作了一揖,久久没能直起身板:“讨饶大人和遥辇部多日,老朽深感惭愧,明日天亮后便自行离去……”
李俊和凤珍相视一眼,见凤珍的眼角竟含着泪水,李俊苦笑道:“长老,我朔方和镇北军不好插手你契丹与范阳的纠纷,但振武遥辇三卫,或许有办法一试……”
大长老闻言,精神刚要振奋,但想到李怀坚不久前才拒绝了自己,喃喃道:“试过了,老朽试过了,遥辇俎里不愿相助我大贺部……”
凤珍见误会似乎更深了,她着急道:“大长老,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他……”
凤珍语塞。
她终究没弄明白,父亲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明白父亲有一统契丹的野心。
但是,向来仁义的夫君,为何在涉及族人生死存亡的事情上,也要配合父亲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