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呀?
哪怕是北地草原大一些的部落,遇上数千大军来袭,好歹也要拉出来几支像样的队伍,进行几轮像样的抵抗吧?
难不成,后面有埋伏?
可是这朔方的东境,距离朔方军主力驻扎的灵州城和三受降城也忒远了,朔方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拨大军来防?
再者说了,除了自家的大帅,其他都护府但凡有个兵马调动,最先要做的是给朝廷和皇帝上奏疏。他朔方军又不是安西军和北庭军,没有那先斩后奏的权利。就是朔方军想派主力来防,也需要至少十数天的时间。
而据随少帅出访武川新镇的探子回报,遥辇大军已被拆分为三个卫所,每个卫所只留有一两千人的规模。所以,这朔方军到底也不信任契丹人,更不可能让驻守武川新镇的镇北军出来迎敌,而把偌大的北地,让契丹人有机可乘了。
看来,最后的真相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朔方军和镇北军都被束缚住手脚了。而就是这个时间差,足够他尹子奇兵临丰州城下,足够他在半路上把少帅安庆绪给截下了。
思来想去,这尹子奇也是被朔方军的战略给整糊涂了。他索性也不纠结了,直接传令下去,前锋大军也别分什么斥候和主力了,一力平推过去,遇到抵抗再说!
薛海涯和李俊做梦也没有想到,对面的尹子奇,和自己这边的张振海,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所以俩奇葩遇到一起,就打乱了所有既定的作战计划,就发生了这么奇葩的战场奇景。
张振海率领的六百前锋损失过半,非战之罪,实在是尹子奇身边这五百重甲骑兵太强了,战场经验太足了。
区区五百重甲骑兵,在没有重甲的束缚下,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将六百训练有素的镇北军前锋骑兵给反包围了,实在堪称战场上的奇迹。
在张振海的眼中,镇北军将士拼死搏杀,也不过射杀了百余范阳骑兵。可在尹子奇和这些范阳重甲骑兵的眼里,这些镇北军骑兵战力,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莫非,这世间真有可以与范阳重甲抗衡的寻常骑兵?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张振海眼看强攻范阳军不下,只能集中所有的战力,向尹子奇的主将位置杀过去。
除了五百重甲骑兵,尹子奇当然还带着数十贴身卫队的。眼见镇北军已变换了策略,所谓穷寇莫追,尹子奇严令传下去,让重甲骑兵给被围的镇北军留个口子,好让他们能冲出去。
不是尹子奇好心要放镇北军一马,而是他担不起损失五百重甲骑兵的责任。安大帅那里还好说,可史思明那一关却过不了。
虽然有范阳十大虎将的说法,他尹子奇好歹也能上榜有名。可史思明这家伙是个疯子,平日里连少帅的面子都不给,而自己不过是少帅手边的一只狗,若把这五百重甲骑兵给损失殆尽,怕史思明那厮发起狠来,不把他尹子奇给生吞活剥了?
五百重甲骑兵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他们的优势在于披挂上阵,他们的使命是荡平一切不可攻破的阵地,可不是留在这里,傻呵呵陪这些寻常的镇北军骑兵对耗的。
尹子奇一声令下,那些重甲骑兵迅速后撤。瞬息之间,战场的形势从刚才范阳军包围镇北军,变成了镇北军和范阳军僵持对抗。
唐时,逢大军对战,如有一方大将挑战,不出意外的话,另一方也会派一员大将出战。
张振海自知此次出征罪孽深重,不但没有按照主将的命令迟滞范阳大军,就连身边这些弟兄们也差一点遭遇灭顶之灾。
虽然搞不懂为何这尹子奇给自己和兄弟们网开了一条生路,但张振海看着身边连半数都不足的兄弟们,自觉如果不取敌军主将,自己将无颜回去面对俊哥儿和武川父老。
张振海打马而出,长槊遥指尹子奇:“姓尹的范阳主将,敢不敢出来和老子比试比试,来一个你死我活?”
尹子奇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合着你叫嚷了半天,要死的都是咱啊?
尹子奇一催胯下战马,举长刀便杀了过来:“区区朔方无名小卒,竟敢在范阳爷爷面前自取其辱,拿命来!”
正所谓一寸短来一寸险,一寸长来一寸强。当长槊遇到长刀,谁都不好近身,只能拼一个势大力沉。
双方正斗了个你来我往,在战马走位之时,张振海无意中发觉,那范阳大军竟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再也已不见踪影。
张振海心里一沉,就这块地势来说,往东看出去十里可谓轻轻松松,可见那些被自己让过去的范阳大军,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