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贾宝玉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袭人,顿时愤怒的喊道:“我看你们谁敢打我的袭人的主意?”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扶起袭人。
王熙凤见贾宝玉如此激动,心中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解释道:“宝兄弟,你误会了!并非姐姐我铁石心肠,实在是这袭人犯了府规,偷了账房三十两银子,人赃并获,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亲眼所见。”
贾宝玉这时方才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王熙凤,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求情道:“凤姐姐,你可不能卖了袭人,她是我最信任的丫鬟了,好姐姐,求你了。”
王熙凤坚持道:“宝兄弟不妨想想前些日子因为偷盗而被打死的李三,在咱们府中偷盗可是死罪!如今李公子愿意买下袭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袭人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哭喊着为自己辩解:“宝二爷,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偷银子!”
王熙凤冷哼一声,反问道:“既然你没有偷银子,那为何银子会在你的床底下?难道是银子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的?”
袭人被王熙凤这番质问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垂泪,委屈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无力的瘫软在贾宝玉的怀里,啜泣不止。
正在这时,突然从院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宝二爷,郑老爷叫您过去呢!”这声音来自贾府的管家来旺儿,他一路小跑着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补充道:“郑老爷说了,如果您不过去,他就要亲自过来了。”
贾宝玉听到“郑老爷”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从小就惧怕父亲贾政,在他心中,贾政如同严厉的判官,令人不寒而栗。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贾宝玉目光恋恋不舍的落在袭人身上,眼中充满了无奈和歉意。他知道,自己无力与父亲抗衡,更无法改变袭人的命运。他颤抖着嘴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袭人,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锦缎做的钱袋,里面装着他平日里积攒的零花钱。他将钱袋塞到袭人手中,柔声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别亏待了自己。”
袭人双手颤抖着接过钱袋,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贾宝玉又转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说道:“李公子,还请你多多照看袭人,拜托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说完他深深的看了袭人一眼,转身快步离去,脚步显得有些慌乱,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我望着贾宝玉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来王熙凤这招栽赃嫁祸之计,连贾政都惊动了。果然为了钱,这位二奶奶就没有不敢干的事。”
一旁的王熙凤见贾宝玉离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转向我,语气轻松的说:“这次李公子放心了吧。”
我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她,沉声问:“这位袭人姑娘的身契呢?”
王熙凤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到我的面前。这张纸质量不错,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印章。
我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张身契的样式竟然与赖府晴雯的身契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名字和一些细节有所不同。我不禁暗想,这个赖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一号的贾府,如果有一天贾府被抄家了,赖府会怎样?
我停止了思绪,从袖中取出四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喜滋滋的接过银票,仔细的数了数,发现只有四百两,于是疑惑的小声问:“为什么是四百两?”
我压低声音,提醒道:“不是还有一百两订金吗?”
王熙凤恍然,但她眼珠一转,又问道:“你不要平儿了?”
我摇了摇头说:“只怕二奶奶不舍得卖吧,明知没影的事,我就不打不该有的主意了。倘若有一天二奶奶真的把平儿带到我的府上,五百两银子我自然付给你。”
王熙凤呵呵的笑了两声。
交易完毕,我转身面向袭人,走到她面前。她低垂着头,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我伸出双手将她扶起,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安慰她:“小丫头,别怕,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我将卖身契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以后属于我了。
袭人望着那张决定自己命运的契约,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侍奉心爱的宝二爷了,她的两行清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无力的瘫倒在我的怀中。
我转身向王熙凤告别:“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