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算末将求您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来吧?”
牢门前,赵崇满脸的哀求。
然而杜宇根本不理他,依旧背靠在粗糙的木栏门上,低垂着头,呼吸悠长,似乎...睡着了?
旁边,王翦、李斯,扶苏皆在场,火光映照的众人面庞发红,只是目光依旧冰冷。
亲眼瞧见了杜宇,确定他没事,王翦等人反倒不着急让杜宇出来了,坐在一旁的桌子边,低声先聊着,还叫狱卒送了酒菜进来。
扶苏这几日忙坏了,正好趁着这会休息一下,与王翦李斯低声说着什么。
只是几人偶尔看向躬身伫立在牢门边的赵崇,依旧面色不善。
若是他求上一求,杜宇就这么轻易的出来,他们都不答应!
但赵崇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任凭他好话说尽,杜宇就是不理会他。
没办法,赵崇只好来到扶苏几人身边,拱手一拜。
“殿下,王将军,李相,下官知错了,还望几位看在下官多年来为陛下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替卑职说句话吧!”
李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王翦则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口中,随后又吐了出去。
“呸,真难喝。”
酒液吐到了赵崇的登马靴上,但赵崇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扶苏觉着也抻的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起身来到牢门前。
“先生,此处阴寒潮湿,不宜久留,还望先生以身体为重,莫要生气了。”
杜宇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扶苏几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目光这才落在赵崇身上。
赵崇赶紧奉上一个谄媚的笑来。
“算了,既然是赵统领无心之失...”
话还没说完,狱外有着呵斥声传来,却是熊都尉抓了那三个纨绔子弟进来了。
“统领大人!”
“见过殿下,见过李相,见过王将军!”
熊都尉见到有这么多大人物在场,脸色比哭还难看,赶紧小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
“熊都尉,你做的好事,侯爷如今寒气入体,起不了身,你说该怎么办?”
赵崇一看到这个蠢货就来气,恨不得当场将这个混蛋剁了,但现在,还得让他把该背的锅背了才行。
熊都尉早已有了死志,磕头如捣蒜。
“都是卑职的错,都是卑职眼瞎,不识得侯爷真容,又听信这几人谗言,才误将侯爷抓了进来。”
他现在是一点不敢再提跟六国余孽相关的半个字眼。
而被熊都尉抓进来的那三个纨绔子弟,此时脑子还是懵的,但看到扶苏,李斯,王翦,赵崇等一众平日他们只能仰望的大人物皆在此处,便急忙哭喊着讨饶。
一个个把家中长辈立国的功勋搬出来,只求能换条生路。
扶苏满脸厌恶,尤其听着那几人的呼喊声,甚是烦躁,便朝着赵崇扬了扬下巴。
“这几人,当由先生发落。”
赵崇急忙点头。
“殿下说的是!”
说着便来到牢门前。
“侯爷,今日之事,卑职已调查清楚,皆因这三人而起,如何处置,还请侯爷明示。”
杜宇淡淡的道:“我既不是黑冰台,又不是刑部,什么时候轮到我来审案了?不过既然又见着了这三人,本侯倒是想问问...”
杜宇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道:
“你们平日里,也是这般欺男霸女的做派?若不任凭你们欺辱,便要给扣上一个六国余孽的帽子?”
那三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铁板。
而且是布满铁刺的那种。
这次,他们闯下大祸,不仅自己倒了大霉,恐怕还会连累家里。
当下,只能更加沉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讨饶。
杜宇懒得再跟他们说话,转而看向李斯。
“李尚书,按照刑部律法,诬告他人,该当何罪?”
立即立即道:“诬告他人,当受断舌之刑!”
杜宇摇摇头。
“太血腥了。”
又接着补充一句。
“别让我看见。”
赵崇心思活络,当即便叫人将这三个聒噪之人拖了下去,随后又殷切的打开了牢门,请杜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