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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怀鲤吓一跳,以为张景死了,就要冲进屋去,却被谢望潮抓住。
&esp;&esp;张景嘴里开始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他嗓子颤抖,沙哑又带着哭腔,唱起了晦涩难懂、语调古怪的异国歌谣。
&esp;&esp;那调子嘶哑难听,有些词语几乎不是人类嗓子所能发出来的,带着极其诡谲的转音,光听着就让人打心底里发冷。
&esp;&esp;明怀鲤竖起耳朵听着,完全听不明白。谢望潮附在他耳边说:
&esp;&esp;“这是我们一族的语言,他在唱,恳请全能尊贵的神明降临,帮我复活我的爱人,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生命……”
&esp;&esp;谢望潮低声念叨时,嘴唇总是时不时触碰到明怀鲤的耳朵,暧昧的热气喷洒开来。
&esp;&esp;明怀鲤躲避着他,轻声说:
&esp;&esp;“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esp;&esp;谢望潮凑上来碾磨他的耳垂:
&esp;&esp;“等。”
&esp;&esp;就这样等了好一会儿,屋里,张景已经唱完了那首歌,正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肚子幅度很小地起伏着,简直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esp;&esp;一时间,屋里屋外,都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esp;&esp;仿佛万物都在黑夜里陷入沉睡一般,连虫鸣鸟叫都不再出现,安静得太奇怪了。
&esp;&esp;明怀鲤有所感应,猛然抬头看向窗外。
&esp;&esp;忽然之间,厚重窗帘被一阵风猛烈吹开,“哗啦”几声巨响,所有窗玻璃全部碎裂开来!
&esp;&esp;玻璃碎片像炸开的烟花,洒落满地,有不少落在张景身上,他微微仰起头来,充满希冀地看出去。
&esp;&esp;妖风之下,窗帘仿佛发狂的猛兽不断翻滚!
&esp;&esp;有什么漆黑又浓稠的东西从半空中降临,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世界仿佛突然缩小。周围响起无数诡异的呓语,窸窸窣窣、琐碎诡谲,窗框上开始往下流淌黑色黏稠的液体……
&esp;&esp;“来了。”
&esp;&esp;谢望潮冷静地说。
&esp;&esp;漆黑黏液从窗户位置流淌下来,很快在地面上堆积起来,一层叠着一层,伴随着狂风、呓语和群魔乱舞的窗帘,这一只怪物,逐渐显出了形体。
&esp;&esp;明怀鲤眼睛发酸发痛,眼角开始流出酸涩的泪水,但他依旧看得非常认真。
&esp;&esp;这是他看过的第三只怪物了,果然每一只都完全不一样。
&esp;&esp;这一只怪物的躯体,是彻底由那些漆黑黏液构成的,仿佛一坨漆黑石油堆积成山的样子,从地板一直堆积到天花板上,又有点像特大号的史莱姆。
&esp;&esp;那些黏液散发出刺鼻的臭味,也看不出眼睛鼻子之类,完全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感知外界的,黏液还不断从上方往下流淌,整个身子恶臭又潦草。
&esp;&esp;就,怎么说呢,明怀鲤本来觉得谢望潮的怪物形体很丑,但看多了之后……他觉得大概也许似乎也没那么丑吧。这群怪物个个都是随便长长,审美简直诡异。
&esp;&esp;此刻,张景满身血迹,艰难爬起来,对着那怪物磕头,嘴里断续地继续唱那首怪物之歌。
&esp;&esp;从明怀鲤的视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不断颤抖、激动到乱点的后背和脑袋。明怀鲤心情非常复杂,他回过头问谢望潮:
&esp;&esp;“好了吗?”
&esp;&esp;他这边一说话,那边,黏液怪物忽然之间似乎稍稍改变了一下方向。
&esp;&esp;明明黏液怪物没有任何五官,明怀鲤却感觉到一阵如芒在背的视线,穿透房门传来,叫他浑身汗毛疯狂起立。
&esp;&esp;不好,被发现了!
&esp;&esp;“你敢!”
&esp;&esp;谢望潮猛然喊了一声。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所有事情几乎都是一瞬间发生的。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