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再战——”白头怪突然爆喝一声,震得两狼山颤了几颤。
几只飞鸟哀鸣着自空中跌落,挣扎几下哏屁潮凉了。
那些倒地上装晕的人,无一人敢动半下,只是声音钻进耳朵,震颤的脑袋疼痛欲裂。
却把赵城子吓一哆嗦……偷摸了饽饽的,无法继续装晕了,灵机一动开始装挣扎,但是挣扎不起。白头怪轻扫一眼赵城子,不想再搭理这些人,正要拽开步下山。
忽然传来“师父,等一等……”的喊声。
白头怪觉得蹊跷,什么人喊师父,谁是师父,为啥要等一等?
此地此刻除了白头怪自己,还有人需要“等一等”么?
他止步看,赵衰已经爬起,朝他爬来,口中连声喊着“师父等一等……”丫丫弟爱吃的,耗子爬到电线杆上练倒立——装什么蹊跷鸟儿!
赵城子顿感一阵透心凉:这孩子又抽风了,遇着打不过的人就要拜师。可这师……
偷摸了饽饽的,这半人半非人的家伙,若以此为要挟,“你砍了所有人脑袋,我收你为徒”,那特摸脑子营养不足的儿子,真能把地面上这些人脑袋砍的一个不剩。
怕是连他这亲爹脑袋都能切葫芦似的开了瓢儿!
赵城子百爪挠心地想着,正要劝告儿子“在外听爹话,回家才能吃妈咂儿”,赵衰已经爬到白头怪面前跪立仰头:
“师父,收我为徒吧!我要跟你学‘回肘’,不耍大刀了!”
那把肥肚儿大刀已被丢弃雪地上,阳光照射下雪芒簇拥之中熠熠生着凄冷。
“宝贝儿子呀,在外听爹话,回家才能吃妈咂儿……”
“闭嘴!”赵衰瞪向赵城子,“妈咂儿没水了!每次吃得我倒牙舌头酸,疼的妈叫唤,往后不‘吃渣儿’了!我要跟师父学‘回肘’。”
赵城子心头悲凉:龟儿子的,那句百试不爽的话,特摸今天突然不灵了。
赵衰拜师表情真诚,证明他真心想学刚才挨的那一“肘”。可是那一肘只是白头怪临机而用,根本不是什么招式……
他居然能想出“回肘”两个字,也不是脑子太瘦,说明里面还有二两肉。
“武痴——你是好样的!可你凭啥叫本王师父?”
前半句赞美,听得赵衰心中顿时春暖花开姹紫嫣红。
后半句又让他心中秋风扫落叶一片萧瑟不知咋回答。
白头怪接言道:“不如这样吧,用你双肘把所有人膝盖骨捣碎,一个不落,我就收你为徒!”白头怪知道那些人倒地不起,故意装受伤。“捣碎所有人膝盖骨,你的‘回肘功’也有小成了。”
“嘿嘿嘿……徒弟遵命!”赵衰抱拳行礼后朝身边最近一人跪爬而去。
那人跟受惊兔子似的“飕”一下爬起来就跑,留一路屁滚尿流。
“嗯哼——不是倒地起不来了么?”赵衰惊诧地拍拍脑门,恍然大悟,“抹楞两个溜溜的,原来屎壳郎拍肚子——装死!”
他朝另一人跪爬而去……那人也跟受惊兔子似的,“飕”一下爬起奔逃,恨不得借用谁家母鸡俩翅膀,飞不起来也扎煞几下提提速。
赵衰又朝一人跪爬而去……
那人“飕”一下爬起来就跑……
赵衰双手伏地勉强站起……
所有人相继站起,疾速奔逃……倏然过后,这洁白的空旷雪地之上,两片梅花绽放之间,只剩赵家父子二人,一个勉强站立,一个只能躺着……
小北风依然嘎嘎冷。
赵城子好想仰天大笑,却怕因笑颤动的肌肉扯动伤口,让痛苦弥漫全身。
他只能咬牙憋着。
赵衰软软走向赵城子。
赵城子半点笑意全没了:“亲儿子,我可是你亲爹!出门在外听爹话,回家才能吃妈咂儿!这可是出门前你妈、你亲妈亲口对你说的……”
他知道,这个半生不熟的夹生儿子,为了拜师学艺,真能把他这亲爹两个膝盖骨捣碎。
“吃渣儿”两字终于好使了!
赵衰忽然止步。
“师父,可不可以……”他停住脚步想要为亲爹求情,慢转身举目看,白头怪早已无影无踪。“嗯——”他又开始拍脑袋,稍顷恍然大悟,“一定因为我没捣碎那些人膝盖,师父生气走了!抹楞两个溜溜的,你们哪里跑……”
言罢朝远处几个模糊身影追去,可他还是有些步履蹒跚。
赵城子张合好几下嘴巴,硬是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