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甘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默然点了点头。
范阳的这番话,甘宁实在听不出说谎的可能,时间、路程、情理,他全部说的滴水不漏。
如果以上他所说的都是谎言,那甘宁只能说,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不过看他的年纪,应该没有这么深沉的城府才对。
甘宁默不作声,心中却是逐渐认同了范阳的话。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有最后一番试探。
“张参军,你是公安人是吧?”
“是!”
“哎,本将军忽然感到好奇,你们公安的方言,是如何讲的?你且给本将军说上两句听听。”
甘宁目光平静,又似乎真的十分好奇一般。
范阳淡淡一笑,还好他技高一筹,早就在船上叫来一个公安人,临时抱佛脚学了两句当地方言。
不然这可就成了最大的破绽!
公安人若是不会讲公安话,那之前所有的铺垫,就都成了诈!
甘宁也会立刻识破范阳身份有假,情况就危险了。
“将军见笑,我从小就不太喜欢家乡话,我觉得不太好听。”
“比如父亲叫‘老罐子’,母亲叫‘母妈’,谁惹你你可以问他,‘你跟劳资搞么子?’‘劳资真信咯你的邪喽’……”
一言甫毕,甘宁被逗得哈哈大笑两声,笑着笑着还咳嗽两声。
身边一员小将低声附身在甘宁耳边说了什么,范阳完全听不见,不过看着甘宁看向自己,不用猜,也一定和自己有关。
无外乎是说自己的公安话讲的地道不地道而已。
范阳别的不敢说,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在说公安话之前,还特意想了一下刚才教自己公安话的年轻人。
将他的语言神态,至少模仿了九成相像。
甘宁在听完耳语后,微笑着朝着范阳点点头。
范阳心里松了口气,心说老东西,总算给你蒙过去了!
还好哥们机灵,换一个还真骗不过你。
其实仔细想想,甘宁为何如此聪明?
人家早些年可是跟着周郎混的,当初在三江口,和周瑜一起欺骗蒋干时,那演技可是杠杠的。
什么“大都督,江北来人了……”
只一句话,就把蒋干骗得滴溜乱转。
后来又和阚泽一起,在蔡中蔡和兄弟面前演戏,伪装一副要投降曹老板的架势。
又把蔡家两兄弟骗得团团转。
该说不说,甘宁要是不当将军,那也是一个好演员啊……
放在现在,至少国家一级。
范阳正想着,甘宁笑呵呵道:“来人,给张参军看座。”
“多谢将军。”
范阳朝着甘宁微微拱手,随后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侍从搬过来的座位上。
“张参军,别怪我多嘴问了这么多,实在是为了吴王办事,需时刻谨慎而已。”
范阳微笑道:“将军心情,在下理解,怎敢怪罪将军?如今我等皆是无主之人,只盼着能在将军麾下,效犬马之劳便以知足。”
“欸,好说好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等不去降蜀,就已经是我军的福运了。”
“将军言重了,属下怎敢当。”
甘宁和范阳二人相互客气了几句,二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不知将军,接下来有何规划?我等追随甘将军,愿与将军同生共死,一同破蜀!”
范阳说的大义凛然,完全看不出一点言不由衷之处。
说谎者若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首先要欺骗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你连自己都不骗,还想骗过谁?
范阳就是深谙其中之道。
甘宁沉吟片刻,说道:“今早韩当将军传来军令,要我等走水路,发兵夷道城,去救援被蜀军围困的孙桓将军。”
范阳点头道:“正是,孙将军乃吴王侄子,焉有不救之理?韩当将军之心,何其磊落无私也!”
“张参军!”
“在!”
范阳像模像样的立刻拱手。
甘宁道:“令你继续率领本部人马,为我军后应,须臾我军启程,直奔夷道城。”
“是!”
……
交代结束,范阳笑吟吟的回到了自己乘坐的楼船之上。
关兴张苞,以及王平张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