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细作会面之后,凌王带人潜伏,将其捉拿归案。
自下狱来,他便一言不发,无论如何用刑都闭口不言,陛下失去了耐心,要抄他满门,他依旧无动于衷。
昨日,户部郎中宋文谦在朝堂之上公然为御史大夫求情,惹得龙颜震怒,怀疑他是吴以正同党,于是罢了他的官职,押他入狱,下令严查。
“正是,”宋延清下巴撑着筷子,瘪了瘪嘴,“我与祖父好言相劝了他几日,他就是不听,非说那吴以正于他有知遇之恩,不可坐视不理。”
“所以你父亲现在……”莫瑾有些担忧地问道。
“在狱中啊。”宋延清连连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恨玉不成器”之意,“也老大不小了,知遇之恩和通敌叛国这两者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裴子度安慰他:“我兄长是审判官之一,宋大人一向两袖清风、为国为民,不会有事的。”
他的哥哥裴御书在吏部任职,为吏部侍郎,素来有“铁面无私”之誉。
“也罢,祖父说这是他的命,旁人管不了。快些动筷吧,汤底都要干了。”
他和祖父不管,可还有人要管。
话音才落,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哒哒”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快,不过片刻,雅间的门开了,一个小丫头出现在他们眼前,众人齐齐望去,竟是宋延欢的侍女春兰。
“不好了,少爷!小姐出事了……”
春兰话还未说完,宋延清便露出愠色,冲出了雅间,莫瑾也慌忙离席,跟了出去。
“你们先吃,我跟去看看。”
从春兰那儿得知,原来是宋延欢想请小公爷替她父亲辩护几句,亲自为他熬制了乌鸡汤,汤里特意放了滋补的藏红花,可没成想鸡汤进了赵氏的嘴,赵氏因此意外流产,小公爷勃然大怒,罚宋延欢去祠堂悔过。
宋延清像一阵疾风,跑得飞快,俟莫瑾和春兰赶到时,他已经朝小公爷陈怀宇的脸上挥了一拳,片刻后宋延欢也急急赶到了现场。
“陈怀宇你是不是有病?!当初你求着要娶我阿姐的时候怎么说的你都忘了?!你现在是怎么对她的?!”
十八岁的少年郎最是年轻气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儿,而陈怀宇刚好也在气头上,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莫瑾在一旁看着,直想拍手叫好,为他加油打气,可宋延欢却愁得慌了神,急忙唤了小厮来拉开他们。
二人都发了狠,五六个小厮齐齐上手才将他们拉开。陈怀宇被揍得鼻青脸肿,宋延清也没好到哪去,嘴角流了血。
宋延欢见人终于停了手,这才速即上前,拦在中间,拽着宋延清的衣袖说道:“你别胡闹了,快回家去!”
宋延清气急:“阿姐,你干什么还护着他?!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做的这些事……”
他话还未说完,陈怀宇就接了过去,吼道:“我做什么了?她害得小唯流产,害我陈家痛失一子,她不愧对我陈家么?她不该去我母亲的牌位前忏悔么?!”
听了他的话,莫瑾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哟哟哟,还没生呢就知道是儿子了?
宋延清一时语塞,他出生书香世家,性情耿直,吵架并非他所长,且方才跑得太急,并不知晓前因后果。
但莫瑾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你问问那个什么小唯,那汤是给她喝的吗她就喝?不问自取是为偷,她这是自食恶果!而且我怎么看着更像是栽赃嫁祸呢?”
“此事与你何干?你莫家有钱了不起啊?这里是云启,我陈国公府的家事岂要你来管!”陈怀宇气急败坏。
士农工商,商人通常处于最末流,可莫家不是一般的商户,朝代更迭数次,凤都莫氏还是那个凤都莫氏,已有百来年历史,如今莫姓主家在天楚国为官,莫家产业遍布各地,一般人不敢轻易得罪。
“怎么了?只准你干不准我说啊?我就是要替姐姐打抱不平,你能怎样?”
“小瑾!”
宋延欢出声阻止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虽出生名门,但如今她的父亲只是小小的户部郎中,祖父也已致仕,无爵无权,若真闹出什么事来,他们宋府担当不起。
“姐姐!”莫瑾气得跺脚,不懂为什么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要强忍着。
陈怀宇那种人渣,就是该打嘛!
宋延清也道:“阿姐,你随我回家。”
闻言,宋延欢还未说什么,陈怀宇倒是先恼了火:“回!赶紧回!回你的宋府去!别让我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