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桐在乐技上琴筝一般,却独爱吹笛,并且尤爱短笛,这白玉短笛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秦宜真道:“你喜欢就好,本宫不擅此道,落在你手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谢公主。”赵玉桐细细地摸着短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听到侍女来报说是有别的客人上门,这才依依不舍放回盒子里。
平西侯府相邀,又是为公主庆生,接到请帖的女眷自然是欢欢喜喜地赴宴,也算准了时间不会来的太早或是太迟。
正值三月春光,花园之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秦宜真干脆请众人移步,去了花园中赏花。
“往日曾听闻平西侯为了公主欢心,请了上好花匠将这侯府的花园打造得宛若世外桃源一般,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看来,也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瞧着牡丹,锦红、娇黄、粉黛、洒金、雪白、烟紫等等,这秦都里头,大约就没有谁家的院子牡丹比平西侯府的更全了。”
“还有这西府海棠、听闻公主最爱,那边是一片桃林,这一边是一处梅林,初春赏桃花,阳春到处一片姹紫嫣红,夏日有莲花池,有莲花,秋日菊花不可少,桂花丁香结上头。”
“芙蓉有,汉宫秋老,约是没少了,这冬日里呢,有梅花绽开,山茶灼灼,便是这山茶的品种似乎也不少。”
秦宜真不爱出门,程堰便让人将这花园打造成了四季之景,每一季每一月都有美丽的风景,以供她欣赏。
秦宜真往日里真没注意过这些,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她想了想道:“都是府中的花匠布置得好。”
长亭伯夫人是个善谈之人,人也尤其热情,听了这话就笑她:
“若是寻常的花花草草也就罢了,可这些牡丹、这些山茶一年养护下来,花销也是一笔,若不是侯爷同意,谁家下人敢这么做。”
“还是说,这是公主您安排的?”
秦宜真沉默了一瞬,她之前哪里会上心做这些,平日里就看看府上的账本,觉得花销无错便不管了,这园中的风景虽好,她也不曾留意,只以为是府中花匠费心了。
可听众人这么说,似乎是程堰特意让人安排的。
“我还听说今夜有灯会呢,公主可知?”长亭伯夫人又问她。
“灯会?”秦宜真觉得奇怪,“这不年不节的,哪来的灯会?”
“公主难道不知?”赵玉桐也觉得奇怪,“听说是为了贺公主千秋,这是前几日的事情,侯爷今日应是去了五城司,安排今日的灯会的防护。”
秦宜真这下子真的愣住了,猛地转头看向绿翘她们,绿翘心虚地伸手捂住脸不敢看她。
“公主当真不知?”赵玉桐正坐在她身边,见她都愣住了,一时间也有些惊疑,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什么灯会。
长亭伯夫人却哈哈直笑:“哎呀哎呀,想来是我们做错了事,侯爷或是想给公主惊喜呢,哎呀,都怪我这张嘴啊!”
惊喜吗?
秦宜真见众人都在偷笑,不由地有些脸红,脑子也有些发热,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在花园里赏了花,众人便移步碧落园。
坐在莲花池边的廊下,赏着那伸展莲叶的荷花,喝着茶吃着点心,听着说书先生谈古说今,也是十分的闲适。
“公主府上这糕点也做得好,吃着这个像是万仙楼的,这个是庆德楼的,这百果糕、金玉羹应是什锦司的。”
“这茶,应是阳羡茶。”武安侯夫人笑笑,“茶仙《七碗茶诗》中便有‘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虽有些夸大,却也是难得的贡茶珍品。”
秦宜真恍恍惚惚。
这府上的一花一木,一楼一阁,一餐一饮,一直以来都是做得最好,她不出门,可外面有什么好吃的,也很快能摆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吃食时时新,衣裳时时新,首饰时时新,一年四季风景不曾少。
以前她不曾多想,只觉得周管家细心周到,可如今想来,定然是得了他的授意的。
他待她向来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在上一世,他大约也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战场上,所以早早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若是家国还在,程太后还在,便会护她一世安好。
若是家国不在了,也会有人带着她离开,在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安度余生。
他总是那样的为她着想,为她安排好一切,只希望她一生无忧无虑,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