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无礼,哪里好了?”裴父说,“我们认真培养多年的盛若灵尚且是那副德行,盛如灼这种没人看管的,更不会好到哪里去。”
裴老道:“你不会觉得你很会培养孩子吧?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没顾好,倒是有心思照顾别人的孩子,我看盛如灼就挺好,至少比这个家里的人都正常!”
裴父一噎,掷地有声,“您再如何说,反正我都不同意!”
裴老冷笑,“人家小姑娘也没同意嫁进来啊,瞧给你得意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眼看父子俩一触即发,裴夫人连忙上前拉住丈夫,道:“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还没定下呢。”
裴父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这对父子就跟命里自带不和一般,总是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
也难怪裴老多年来都是自己住在主宅那边,老伴去世后,偶尔去几个女儿家小住,平时不爱踏足这里。
裴夫人心里默默叹气,朝裴老点点头,跟着裴父上楼了。
偌大的厅安静下来,大抵是人太少,空间太大太奢靡,沉寂得可怕。
“原以为几个月不见,您与父亲会缓和些。”裴郁臣抬手斟茶,修长的指尖搭在淡青色的茶炉上,雾气爬上来。
他抬手摘了眼镜,用帕子擦拭过后重新戴上。
裴老静谧地瞧着他,忽而问,“郁臣,你喜欢盛如灼吧?”
裴郁臣的手指一顿,“嗯?”
裴老坐直身子,换了个问法:“或者说,她在的时候,你感觉到情绪的起伏了吗?”
情绪的起伏?
活了二十四年,裴郁臣自问,没有过什么热烈的情感,盛如灼给他带来过悸动,但他想那只是某种见不得光的阴暗在作祟。
至于爱情……
裴郁臣笑了笑,说:“爷爷,你知道我不研究这些。”
裴老叹一口气,“你是不大懂。”
所以无波无澜,静如死水,绅士、优雅和矜贵如同无法褪去的面具,好像除了这些,没有什么别的情感,也没有办法激起情感。
不会生气,也不会恼怒,不会大笑、也不会大哭。
总有人赞叹他稳重成熟,可裴老只觉得这孩子更像个空心人。
裴老觉得心里有点疼,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当年,你父亲就不该将你送去那地方。”
——
十天后,《莹铃》先导片在网上播出,并决定准备在半个月后上映。
虽然主演都是新人,但有导演的名气加持,加上俊男美女和剧情设定的吸引,网上的热度很高。
盛如灼也准备开学了。
《莹铃》这部电影的片酬已经打到她卡里了,一个不到一个小时的小电影。
因为是新人,扣税之后她到手有八十六万。
她用这些钱买了一系列顶好的摄影设备,又拿出现在这几个月攒下的存款——两百多万,购置了一栋郊区的小别墅。
还是得有自己的房子才安心。
开学前一天,盛如灼收到阮燕的信息。
大明星简洁明了,一句话:“有一档新综艺的制作方对你很感兴趣,接?”
不知道还以为是经纪人。
她一个新人怎么会吸引制作方,盛如灼当即意识到这是阮燕给她提供的出圈机会。
盛如灼刚买了房,手头正有点空虚。
阮燕又发了一条:“一期片酬108万,嘉宾是各行各业的素人,除此之外这部综艺聚集了圈内最大方的投资方,你要混圈肯定要跟他们混熟。”
盛如灼两眼发光:“接!”
一切徐徐前行时,盛家大半夜突然打来电话。
传来了盛若灵割腕自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