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听出来了,你们这是在讽刺我呢。”男人倒空鞋子里的水之后又穿好鞋子站起身来说道,“不就是溅你们身上点水嘛,这么点小事儿至于的吗?看看这位大哥,”说着他一指蹲在地上的我继续说道,“人家说什么了?什么都没抱怨。你们啊,好好学学人家吧,心眼儿别太小了。”
补一刀忍不住反驳道:“对,他是什么都没抱怨,可他给你投毒了啊。抽一支烟少活六分钟你知道不知道?他已经偷偷地让你早死六分钟啦!”
我见不能再沉默了,就张口对补一刀说道:“哎,你不要这么说,我还没有那么狠,我自己不也正抽着呢嘛。什么叫我要他早死六分钟啊,难道我也想早死六分钟吗?你这也太偏激……”
“昂的不,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啊?都等你半天了,又让美女给缠住啦?快走啦!”这时站在离我们二三十米远的那个叫海德的男人大声招呼道。
“哎,来啦,来啦!催什么催,别急,这就来!”眼前这个叫昂的不的男人边答应着边转身快步离开了我们,向前走出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我们几个人说道,“回见,一会儿咱们找机会再聊。”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补一刀余怒未息地说道:“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办事不过脑子的吗?怎么自我感觉还这么良好啊?这就是极度自恋型人格吗?”
“行啦,咱们这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嘛,算了吧。”贪吃蛇劝道,“这人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就是做事有点儿欠考虑。”
“欠考虑?我看他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少打听说道,“这人绝对应该直接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还是终生不能出院的那种待遇才适合他,简直太气人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啊!”
我起身想了想说道:“知足吧,这幸亏是到了岸边他才想起来砸冰,要是刚才在河道中间他就开始砸,那咱们不全都得陪着他下河洗澡啊。这个人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太受外界的干扰,别人说什么都对他影响有限。”说着我转头望向那个曾经摔倒过的女生问道,“美女,还没功夫打听你怎么称呼呢,我叫马克,这是贪吃蛇、少打听和补一刀。”
那个女生扫了我们一眼点头说道:“噢,叫我花满天吧。你们还不走吗?准备继续在这里抱怨那个昂……昂什么不吗?”
“什么啊,我们这是打算离那个家伙远点儿,怕被他下一次发病再连累到!”补一刀气哼哼地说道,“最少离他五十米以上,这是最低的安全距离啦,否则很容易被他误伤到。”
花满天边转身前行边摇头说道:“那你们的这个办法欠妥啊,走在他后边更危险。万一他一会儿又想砸开冰面找东西了,那咱们就真得趟水过河或者另寻它路了,我看还是赶到他前边去比较稳当。”
我跟在她身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见得。万一他下次不是拿石头砸冰面了,而是扔石头砸树上的鸟窝呢?那走在他身前岂不是更危险嘛,因为看不见他要干什么,所以都没办法提前做准备,我看还是尾随着他比较好。”
贪吃蛇他们几个人也跟着我们俩继续开始前行,贪吃蛇边走边说道:“你没事吧,马克,咱们为什么非要尾随一个精神病人啊?这有什么乐趣吗?咱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反驳道,“只要队伍里有一个这样的神经病,你就会遇到这种为难的困境。走在前边你随时都得提心吊胆,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秒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也不知道会怎么连累到你。走在他身后呢,那就成尾随了,也不会让人省心的。最关键的是咱们这些正常人根本就体会不到他的兴趣和快乐,当然,也体会不到他的痛苦与愤怒,所以就无法提前预警和避险。保持距离,哎,就是补一刀刚才说的,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是事实。”
少打听插口说道:“马克,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以前就遇到过与神经病同行吗?户外活动中也经常能遇到这样的人吗?”
“除了今天刚才的那位,我在户外活动中倒是没怎么遇到过,不过我在家乡的时候遇到过。有一个精神病人就经常出来活动腿脚锻炼身体,他平时表现得比较正常,但有时却会突然发作,发病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又是打人又是骂人,有时还会自言自语的,那样子很吓人的。”我随口说道,“我们那附近的人都躲着他走,不敢沾他的边儿,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惹怒了会伤到自己。记得是两三年前吧,那天有个过路的,非拦着他问路,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就把他给惹恼了,这人就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