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
听到这话,司马仲本瞬间大惊失色。
魏军在屠杀自家村子?他耳朵没听错吧?
而元子明则是追问道:“看清楚了吗?”
“千真万确。”
斥候说道,“看打扮,是洛阳的守军。”
“你是说,魏军在杀大魏的老百姓?”元子明被气笑了。
离谱的事年年有,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这种事,属实大跌眼镜。
一旁的王导,突然间眉头死锁:
“陛下,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您忘了,军功爵制下,将士的晋升道路,基本都和斩首胡人的脑袋挂钩。这些官兵,有可能是在杀良冒功。”
用大魏老百姓的脑袋,充当胡人的首级,以此来换取军功。
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这不比上战场对战那些凶悍的胡人划算?
王导在洛阳居住了一段时间,或许早就洞察了一切,只是借题发挥,提醒皇帝而已。
元子明沉默片刻后,笑道:
“张大。”
“在!”
张大率一路魏武卒走出来。
“围了那伙魏军,朕要问话。”元子明古井无波道。
“是!”
刹那间,魏武卒如同脱缰的野马,窜得一下,飞速抵达了那个正在被当地守军屠杀的村子。
“什么人?”
见到从天而降的魏武卒,当地守军还以为是胡人打到了,一下子大惊失色,
“胡狗来了!跑!大家快跑!”
一百多乱兵,乌泱泱一片,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怎么可能是魏武卒的对手,片刻间,就有数十人被杀,其余的原地投降。
这一会,这伙乱兵才搞清楚,对方不是胡人。
而是从长安来的援军。
“王八蛋!你们这群长安来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看清楚我们是谁!我们是洛阳中军!护军将军王敦麾下的将士!”
领头的队长,目眦欲裂,对着那些魏武卒破口大骂。
偏偏扩军后的魏武卒,有不少羌族、乌桓骑兵,听得是一头雾水。
只有张大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队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队长气急败坏道:“你们的长官是谁!区区一个六品官,竟然敢同室操戈,杀自家兄弟!这件事,我就是告到护军将军那里,告到监国永王那里,告到兵部那里,也是我占理!”
“杀良冒功也占理?”
元子明从容不迫地走过来。
见到那道龙纛,本来还趾高气扬的队长,立马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趔趄倒地,踉跄爬起来磕头道:
“万岁!万万岁!”
谁能料到,皇帝本人会亲临洛阳附近。
之前洛阳的各级官僚,收到的风声都是,朝廷有意让兵部尚书裴济挂帅,驰援洛阳和虎牢关两地。
裴济是宰相,论品级,是无法节制永王监国的。
这也是大家能够接受的一个合理人选,至少不会打破目前微妙的政治平衡。
但今天,大魏第十龙,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
龙的睥睨。
世间食物链的主宰,上位者的最强者。
那种压迫感,仿佛能在眨眼间,就将你这副肉体给碾成肉泥!
那趾高气扬的队长,冷汗直冒道:“微臣不知陛下在此,死罪!死罪啊!臣是护军将军王敦的麾下,队长柳丙!”
“护军将军王敦?王导,这是你的族兄?”
元子明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王导说道,“此人有名无实,实是草包一个,臣从来不屑跟这个人打交道。”
“所以,是王敦,还是永王,默许你们杀良冒功的?”
元子明目光如炬道。
柳丙吓得瘫软在地:“陛下,看在永王和王敦将军的份上,开天恩啊!”
“那你告诉朕,目前洛阳城和虎牢关,是个什么情况?”
元子明问道。
柳丙迟疑片刻,说道:
“我们也是前段时间,刚从虎牢关败退下来的,目前虎牢关与洛阳的联系已经断了,生死未知!至于洛阳,目前聚拢了从前线退下来的三四千溃兵,还有领军将军曹豹、河阳节度使李虎等人的援军,加起来有七八千人。”
“目前洛阳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