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斩了他?”洛阳文武崩溃了,
“如果马哈木死了,议和不就议不成了吗?”
“陛下三思啊!”
“蠢货!这个马哈木很危险,现在不斩草除根,只会变成大魏的祸害!”
元子明少见地发飙。
想当初,连鲜卑王慕容垂,都无法一眼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能一眼看出自己的龙骨,说明这个突厥统帅,绝非池中之物。
群臣跪地,瑟瑟发抖,但就是扯着元子明的腿,不撒手。
急得元子明差点又原地龙化了。
不行,上次发飙,身上的龙鳞至今还没有完全消失,要是再来一次龙化,他担心一不小心失去理智。
思来想去,又怕一脚踹死了对方,那个躲在角落里,阴暗狡诈的太史令,正虎视眈眈自己呢!
这时,太监来报:
“肃敬太后(徐妙云)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六龙皇后居然来了!
元子明无可奈何,只好撂下众人,先迎接徐妙云。
“陛下,突厥使者说能归还我夫君的尸骸?”
一进门,徐妙云就迫不及待问道。
果然,这个聪明的女人,在洛阳中有眼线。
元子明一怔,点点头。
徐妙云霎时间热泪盈眶:
“哀家这几天在洛阳,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推广冬小麦的种植,防止开春洛阳出现大规模饥荒。另一件,就是日夜在佛寺祈福,为陛下,为先帝,为大魏宗庙社稷祈求佛祖保佑。”
“现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先帝遗骸,终于要重归太庙了!”
对方喜极而泣,一时间居然趔趄倒地,惊得身边宫女太监手忙脚乱的。
元子明错愕道:“可是太后,这是突厥人的缓兵之计,若是现在同意议和,把虎牢关让出去,洛阳就是别人嘴边的肉,想取随时都能取!”
当下正值严冬,突厥人的牛羊饿死不少。
这些突厥是想等开春,牛羊马膘肥的时候,再趁势南下。
没有屏障的洛阳,等于一座危城,中原一样岌岌可危。
司马仲本等主战派,也急忙帮腔起来。
但是这位理智的徐太后,这会却完全听不见任何劝谏,自顾自道:
“陛下,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啊!先帝,那可是你的皇兄啊!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皇兄的尸骨,埋在荒郊野岭吗?”
好!打感情牌+道德绑架了!
“……”
元子明不置可否。
双方不欢而散。
第二天,裴济总算率领十万长安援军,赶到了洛阳。
除此之外,卢彬的锦衣卫、独孤信的禁军部,也跟着来了。
其中还夹杂着文官集团和门阀集团的人,他们一样向皇帝传达了——和平的意愿!
“愿陛下收起好战之心,与民休息。”
“雍州北伐,其损耗国力已是巨大,长安、洛阳两京多有士人议论,言陛下穷兵黩武,空耗国力。”
寝宫隔壁茅房。
元子明一边蹲着,一边念着这些从长安来的奏折,然后扯下当作厕纸擦屁股用。
“狗屁!”
回到寝宫,青鸟识趣帮元子明披上龙袍。
她虽然调皮,但也知道如今皇帝的压力有多大。
文官集团、门阀集团都在发难,连太后这边都不支持他了。
加上裴济的援军抵达洛阳,洛阳的后勤压力倍增,原本的粮仓已经不足以支撑洛阳城的吃喝。
必须做出决断!
是和,还是打!要不然自己人就得撑死!
“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卢彬,跪下道。
“卢彬,都说你是范阳卢氏出身,朕就问你一句,朕能不能相信你?”
元子明把玩着杯盏中的西域葡萄酒,透着月光,脸上阴晴不定。
卢彬深吸一口气,知道自从门阀之争后,皇帝就开始疏远自己了。
能不能重获信任,就看这一次了。
“微臣卢彬,是永宁十八年的进士,是天子的门生,于臣而言,忠于家族只是小孝,忠于陛下,才是大忠大孝!臣必做忠孝两全之臣!”
“好!朕就信你这一次!”
元子明目光如炬,亲自给对方赐酒,问道,“你的锦衣卫,在洛阳城查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