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总而言之,帮了我大忙!只要过几天,天师道能杀掉皇帝,到那时,天下不就是我王敦了吗?”
他喃喃自语,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直到家奴好心提醒道:“将军,你脑袋好像在喷血啊!你不按按吗?”
王敦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疼得目眦欲裂:
“那群臭道士,天天吃丹,力气居然这么大!只要利用完他们,就马上杀掉灭口!都他妈去死吧!”
三日后。
辩会如期召开。
当日,洛阳城果真是人山人海。
保守估算,至少有几万学子,聚集在这座天下中心,导致洛阳的纸张价格都开始暴涨。
由于本朝还只是雕版印刷,印刷成本高,一时间,一斤书本的市价,居然同一斤黄金等值。
而朝廷方面,为了这次辩会,也是下了血本。
儒家方面,王导亲赴泰山,请出了当代衍圣公。
而太后徐妙云,则是以个人身份,邀请了名满天下的洛阳崇光寺主持,佛家大宗师妙音大师。
法家、墨家、阴阳家等,都各自派出了自家的名人,都是在大魏朝远近闻名的思想大家。
道家,倒是没来什么名人,但是洛阳街面上,陡然间出现了很多粗犷的道士。
这些人虽然穿着道袍,但一个个五大三粗,在大街上喝酒吃肉,看着不像是修道的,更像是江湖上的悍匪。
一下子就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
但陛下事先交代过,不得对道家人士无礼。
加上有护军将军王敦等人发的文书在身,锦衣卫就没有再为难这些奇怪的凶悍道士。
辩会一开始,皇帝本人还没来,全场就已经炸锅了。
天下儒生的精神领袖,衍圣公,本想来个开场白:
“各位,我大魏朝向来以忠孝治天下,古来圣君也皆是以仁德作为立身之本,无处不彰显我儒学之道。我儒家发源自远古圣人……”
马上就被墨家的人呛道:
“衍圣公?就是那个世修降表的衍圣公?”
“呵呵!你们祖先,是秦朝皇帝钦封的衍圣公,可大魏皇帝作为大秦权臣,夺走了大秦的江山,你们摇身一变,又成了大魏的衍圣公?还谈什么忠孝?你们忠吗?你们孝吗?”
“是不是等胡人打过来,你们又要变成胡人的衍圣公吗?”
诸子百家的人不甘示弱地嘲讽道,
“难怪历代帝王总是说,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儒家,一群伪君子而已!谁得势就帮谁!也敢狂犬吠日!”
“你们!”
气得这位衍圣公,当场心脏病发作!
还没讲几句话,就晕死过去了,全身痉挛。
王导连忙下来搀扶:“来人!赶紧送孔公回去!”
造孽啊!
本来最好看的儒家,怎么一来就给干掉了。
此时,同样在场的徐妙云,她穿着一袭八宝缎曳地裙,梳着一个未亡人的云鬓发式,美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托着下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刚上来就气死了一个衍圣公,真不明白那位小叔子皇帝,为什么要举办这场辩会。
他就不怕大家打起来吗?
见状,也只能黛眉轻轻拧起,侧目看向坐在她身边,气定神闲的妙音大师。
“还请大师出手,向世人普佛法奥义。”
“阿弥陀佛!”
这时,这位慈眉善目的和尚,这才双手合十,和颜悦色道:
“还请各位施主,止住心中名利好躁之心,且说贫僧说道几句——”
“呸!”
却不料当着这位德高望重的佛家大师,各家学子们当场撇嘴,口诛笔伐,
“就你们佛家,还想来凑热闹?争一争这正统?忒不要脸!”
“各位施主,我佛家教人从善,主张人人平等,怎么就不要脸了?”
妙音大师愕然。
“你们佛家不事生产,占用大量田亩和奴仆,却不向国家交一分赋税!而且还要朝廷征发几十万民夫,给你们修佛塔,用金子镀佛像!”
“还有,你们教人遁入空门,不过问世事,那和尚不娶妻生子,如何繁衍后代,这不是叫人断子绝孙吗?你们叫人断绝世俗关系,抛妻弃子,不赡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