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轮斜阳落下。
灵武城,残垣断壁,一个牧羊人默默驱赶着羊群,路过遍地的尸堆。
四周喧嚣,一片焦土。
而此时的城中,如同人间炼狱!
冲入城里的魏军士兵,正在上演着史无前例的劫掠,将鲜卑男子赶到大街上,命令他们扒光衣服,模仿着胡人的牵羊礼,供大家取乐。
然后再一个个用尖刀挑死!
大家疯了似的,抢劫粮食、钱财和女人……
鲜卑女人被人拖出,撕扯衣服,实施侵犯……
大部分都是辅兵和边军干的,而领军的将军们,出于对胡人的愤恨,也默许了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魏武卒自身军纪严明,入城后,直奔灵武城的武库、粮仓和衙门等,将这些要地控制后,解救城里的汉人,对他们实行了保护,避免被乱兵波及。
这场屠城,经历了两个多时辰。
城里,光是街面上堆积的尸体,都有几千具了!无数乌鸦在天空盘旋,遮蔽住了千疮百孔的灵武城。
这段时间,皇帝元子明一直都待在龙纛,美其名曰:静养。
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搅。
直到几个随军的御史紧急赶来,在车驾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皇帝,汇报了魏军在城里的暴行。
皇帝元子明反手掏出一份圣旨,似乎是早就已经写好的了:
“严格申饬作乱的军士,首恶关押!从犯,一律十五军棍!”
“命魏武卒全面维持灵武城秩序,安抚城中胡汉百姓!”
“之后,按功行赏,抚恤伤亡将士!”
“陛下,这等惩罚会不会太轻了,纵容军士乱来,这可是败坏我大魏的名声啊!”
御史们急了,义愤填膺道。
元子明反唇相讥道:“那朕现在写一份,将作乱军士斩首的圣旨,交付爱卿,由你们亲自送到城里的军士面前,可好?”
几人闻言,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只怕圣旨还没读完,就已经被城里的魏军,给剁成肉片了!
元子明冷眼扫了他们一眼,横眉冷对道:
“给朕记住!我大魏军士不是圣人,他们只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本来也是最善良的农民、工匠、商贩、书生……可胡人来了,毁了他们的家园,奸淫了他们的妻女。现在他们做的,不过只是把胡人做的事情,再报复到他们身上而已!这是人性使然!”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些只会在战争胜利后,出来说风凉话的,不正是古代的“键盘侠”吗?
“最苦最累的仗是他们打的,现在好不容易打下来了,你们却跑来告他们的御状!怎么,血是他们流的,罪名是你们安的吗?”
不能既要人家怀着仇恨去打胡人,又要人家放下仇恨去宽恕仇敌吧?
他冷笑道,“朕不讨厌文官,也对于那些空谈误国、纸上谈兵的文官,他们之害,不亚于胡人!朕若再遇之,便视同通胡!”
御史们脸上一阵自觉形秽,羞愧得低下头:
“臣等失言!”
元子明拂袖:“朕让你们当御史,是你们弹劾不法权贵的!少把矛头对准那些将士!”
“滚!”
“是!”
赶跑了几个御史后。
元子明召开了王恶镇、张大等将领,命令迅速整顿军纪,灵武城的事,朕是刻意放水的,让三军将士狠狠出口恶气!
但这种事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奸淫掳掠,容易引发新的动荡,民心不稳,还给文官集团制造口实大做文章。
大魏的军队,可不能学胡人,不然老百姓还指望谁来解放他们?
事后,太监端来了早膳,元子明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瞟了一眼冯宝,问道:“为何大魏的文官,都喜欢跟军队过不去,而不是对付那些宗室、勋贵、门阀呢?”
冯宝苦笑道:“陛下,别看官场上的人,一个个说的都是道理,肚子里全是生意,什么事风险低,回报大,他们才愿意干!”
“不过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似乎还没有举行过科举吧?连我朝祖制,新朝的恩科都不曾举办!”
冯宝提醒道。
元子明一怔:“科举?恩科?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
通过军功爵制,能够提拔的官员,都是靠自身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