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而在同一时间,大批的鲜卑军士,也在须臾间,就被淹没在魏军的汪洋大海中。
元子明这才摘下血淋淋的头盔,折返回龙纛这边。
此时此刻,王恶镇、檀道济、张大等部将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
黄敬见状,更是连忙上前帮元子明卸甲:
“陛下,您乃一国之君,怎么能随便披甲上阵厮杀呢!若是一个不小心受伤了,这不是让天下震动吗?”
元子明只觉得杀得酣畅淋漓,仰面大笑道:
“让各位爱卿担心了,朕给你们赔个不是!”
“臣等岂敢!”大家忙不迭俯身谢罪道。
元子明说道:“虎牢关守将毛德祖在哪?”
一位五大三粗的武将迅速走出,单膝跪地道:“末将在!”
“你不是汉人吧?”元子明眯眼道。
对方的眼瞳有异色。
毛德祖说道:“是,臣祖上乃鲜卑人与汉人的混血,臣有四分之一的鲜卑血脉。但臣由始至终,都是真正的汉家儿郎,非胡人也!”
元子明揶揄笑道:“朕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无论胡人也好,汉人也罢,只要是一心为国的,朕同样视如手足!”
“先前突厥人攻打虎牢关,你守卫有功,当时户部给你升了一个什么辅国将军是吧?这个官太小了,朕刚刚率你的虎牢关精锐,吃掉了一百多鲜卑骑兵,可见你平时也是带兵有方啊!”
“朕现升你为领军将军,率虎牢关精锐,与朕一同北上。”
元子明刚提拔完自己欣赏的武将时,张大突然说道:
“陛下,刘裕一个时辰派人报信,说是他那边顶不住了!请陛下速速派兵增援!”
元子明一愣,说道:“刘裕?他不是率他的北府军,去打河阳了吗?那里屯聚着鲜卑军数千骑兵,他不是信心满满,夸下海口必下此地吗?临走前,还特地要走了朕的一万辅兵呢!”
而另一边。
洛阳附近的河阳。
两千北府军,以战车为阵,沿河布防,对前来进攻的鲜卑骑兵,予以较大杀伤!
南朝骑兵数量少,所以刘裕就发明了,以车克骑的战术。
事实上确实取得了不少骄傲的战绩。
他曾经以此,重创过西南蛮夷和羌人部族的入侵。
可今时往日,面对的胡人骑兵,战斗力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原本面对鲜卑轻骑,刘裕靠着两千北府军沿河摆下却月阵,还能勉强抵挡。
可情报出错了!
因为不远处的地平线上,猛地间出现全副武装的鲜卑重甲骑兵!
恐怖的鲜卑最精锐重甲战骑——百保鲜卑!
“河阳不是只有三千骑兵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重甲骑兵增援?”
刘裕面如死灰道。
这种重甲骑兵,跟先前碰到的鲜卑骑兵,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产物!
嘭嘭嘭!
百保鲜卑的战术朴实无华,就是横冲直撞,无视战车阵型,当场肉搏狠狠撞上去!
轰!
刹那间,就有大量的战车土崩瓦解,北府军四仰八叉地倒飞出去!
而阵型一乱,这些南朝士兵面对来势汹汹的百保鲜卑,就彻底没有招架之力了!
刘裕绝望地当场拔剑:“将士们!北府军,没有撤退两个字可言!要么,做勇士,要么,做懦夫!”
“战至最后一刻,然后我跟你们一起,自刎归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大批魏军骑兵,却黑压压地接踵而至!
原本势如破竹的百保鲜卑见势不妙,马上扭头就撤!
但还是遭遇了忠孝军为首的胡人骑兵当场阻挠。
双方迅速厮杀在一起!
元子明下马,来到了蓬头垢面的刘裕面前,掏出一块手帕微微一笑道:
“刘将军和北府军在前线浴血奋战,辛苦了啊!”
刘裕望着笑容灿烂的元子明,心脏却是如坠冰窟。
“来北朝沙场后,才知道,南北差异居然如此之大!”
刘裕感慨道,
“陛下当初在校场,亲自活埋了一千多闹事的胡人后,即便是外臣那种久经沙场之人,也是整整两天都没有进食!一吃就吐!”
“现在对付那凶悍的胡人,我堂堂北府军,如此也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