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明目光如炬道:“你的意思是,是让朕发动兵变?咦,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从情感上讲,自己跟武将其实更亲近些。
毕竟他时不时就御驾亲征,手底下一帮大将也都是靠着军功爵制升上去的。
武夫只知道打打杀杀,没有这么多小心思,对自己的话是唯命是从。
不比那些臭文官好吗?
黄敬却皱眉道:“陛下,大魏朝有祖制,武将不得干预文臣事务,即便是有陛下皇命在身,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啊!不如请霍龙、慕容垂等封疆大吏,上书朝廷请求改革。”
元子明盘膝而坐冷笑道:
“那些人已经手握大权了,早就跟世家和文官眉来眼去了,你觉得他们会情愿为了几件无利可图的事,得罪文官与世家吗?”
人一旦得到了名利,就会性情大变。
“可是陛下……不能违背祖制啊,否则就是那些文官也能拿鸡毛当令箭,煽动各方势力公然反对您啊!”
黄敬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元子明沉默了一会,看了看黄敬,又看了看方腊,仰头看天。
“操,又要逼我用这招了。”他脱口而出道。
黄敬眨眼道:“陛下刚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缓议吧。”
元子明拂袖而去,“你去找冯宝,让司礼监再商议商议看看,这两天没什么事就不要来叨扰朕了。”
第二天,皇帝罢朝,扬言生病。
举朝哗然。
生病诈死这一招,先前在雍州就用过一次了,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株连者成千上万。
三次北伐次次上阵杀敌,皇帝虎得能赤膊上阵杀敌,生病了,谁信啊!
一时间,满朝流言蜚语,大家都猜测是皇帝为了胁迫百官服从,而故意装病罢朝的。
但文官们是何其精明的角色啊!
罢朝就罢朝。
没了皇帝,还有宰相和六部尚书在,还有政事堂还在,依旧能处理全国政务。
要装病就随皇帝装吧,无非就是百官每天写多一封请安奏折做个样子而已。
所以皇帝一连三天都不上早朝。
百官们也无动于衷。
这场政治博弈,谁先认怂的下场就是万劫不复,谁都不是傻子。
宰相公孙羊,甚至还想去皇宫请出九位皇嫂来主持朝政,倒逼一把皇帝。
不过在第四天,局面突然有些不一样。
元子明还在“卧病在床”,但陪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宝和秉笔太监黄敬。
但在第四天,他突然紧急召见了内仆令方腊,还有云麾将军张大!
张大如今已经是掌控五万魏武卒的大将,与禁军统领独孤信是平分秋色的人物。
仅用了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反贼爬到了现在的高位,不得不让人羡慕其独享圣恩。
而张大也很懵圈,怎么皇帝召见自己,就是让自己在寝宫外吹了半个时辰的寒风,然后叫黄敬递给了自己一碗热汤喝。
随后就让他走人了,连元子明一面都没见着。
张大:???
不是,皇帝这是在玩哪出啊!
这时,刚好出宫的方腊,叫住了张大:
“内仆令方腊,拜见张大将军!”
张大一愣道:“有胡子的太监?稀罕啊,你这是那玩意没割干净吗?”
由于之前在兴安县,张大没有随驾,所以压根就不认识这位在当地劫富济贫的少年儿郎。
方腊尬笑道:“在下不是太监,只是领着太监的差事,在为陛下办事而已!此番,其实也是见张大将军困惑,才特地来说道说道。”
“对了,你一直待在陛下身边,你知道缘由?”
张大大喜过望道,“快跟本将军说说,怎么回事,陛下到底是不是生病了?前几天见他大米饭都能吃半锅,怎么可能一下子卧病在床呢!而且连我都不见呢!”
“唉,张将军有所不知,陛下这病,是心病。”
方腊说道,欲言又止道,“陛下本来是为你们魏武卒争取一些好处的,可惜那些文官……”
“什么意思?”张大猛地一惊,问道。
“不能再说了,我只是区区一个八品小官,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才知道一些内幕而已,也就只能跟张将军说这些了,要是让陛下和宰相知道,我乌纱帽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