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可是黑夜女士王静亲自帮地母守密的,你凭什么确定我会知道呢?”
白折闻言,轻轻摇头,语调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说教般的笃定:“洛奇殿下,黑夜女士的确拥有守密神格,但她终究只是我们这个位面的神。而您,万变源光,您的变化之道贯通整个宇宙,是宇宙级的神明,境界上远远高于她。这个位面里自然没有您不知道的阴谋,对吗?”
洛奇的笑意更深,似乎对白折这套“逻辑推演”并不感到意外。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倚靠在廊柱上,目光流转,似乎在等待白折继续。
白折看穿了她的态度,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您为了不再无尽变化中迷失自我,才选择了给自己一个‘坏人’的定义。您需要被他人认知,需要在他人的视角中定位自己,这样才能维持住您作为‘万变源光’的主体性。这也是为什么,您会给自己安排这么多‘坏事’的舞台。”
“正因为如此,”白折的语气忽然一转,笑容变得更深,“地母的行为,是在动摇世界的地质基础,这显然是在毁坏这个舞台。所以,我想,您一定也不会对此袖手旁观,不是吗?”
洛奇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轻笑出声,声音如铃般清脆,却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白折陛下,您真是令人头疼……但也真是令人着迷。”
但随后,洛奇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向远处流转不息的景物,感慨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她转头看向白折,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但恰恰相反的是,关于此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白折原本轻松的神态微微一滞,显然被她的话激起了意外的好奇:“这是为何?万变源光殿下,您执掌诡计之道,通晓一切谎言,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洛奇又叹了口气,抬起纤细的手指随意一挥,周围的景物立刻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变化:天空中的云彩化作滚滚的河流,流动的河流变成了一条条游鱼,而游鱼在跃起的一瞬间,又化作一片片光芒四射的碎片,最终汇聚成一道绚丽的光柱,直冲云霄。
尽管万物变化的形式复杂玄妙,但每一幕都在秩序中流转,有迹可循。
“要知道,世界上的神明并不是每一个都像您一样,混沌与秩序双修。”洛奇看着白折,语气平和,却带着某种深刻的洞见,“我大体上是一个秩序神,因为只有在秩序中,变化才能得以显现和发挥。变化之道,立意的确高远,但说到底,它仍然是秩序的一部分。至于混沌——那是另一回事了,我涉足不深。”
白折微微扬眉,目光随着洛奇的手指观察周围的变化,周围的事物虽变幻莫测,却始终在一个“可理解”的框架内。
他思索片刻,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与混沌相关的事物,即使变化之道也难以完全涉猎?”
洛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笑一声,仿佛在酝酿更深的解释。
她转身,指向远方不断变幻的景色:“我来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你的从神杜青萱,打死过黑暗之主的从神,无光次主,对吧?”
白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无光次主,复生次主,这种东西,从我们秩序神的观测来说,其实历史根本不存在。”洛奇的话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的本质,不过是黑暗之主——作为不可名状的混沌存在,被智慧文明认知和观测之后,被动脱落出来的信息结构罢了。”
白折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认知障的他化?”
洛奇轻轻颔首,继续说道:“没错。所谓的无光次主,其实只是‘黑暗禁主身上,勉强可以被文明体系理解的表层部分’。换句话说,它并非真正的存在,而是智慧生命对不可名状混沌进行观测时,产生的副作用。它是秩序文明强行赋予混沌的一个外壳,一个被压缩、被阉割后的‘理解版本’。”
洛奇顿了顿,目光转向白折,带着几分探究:“我对混沌的了解远不如您的‘万有之道’,因为在混沌的层面上,变化是没有意义的——它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更没有逻辑可循。”
白折一时无言,似乎在咀嚼洛奇这番话的深意。
他的神色不再是初时的轻佻,而多了几分认真与谨慎。
杜青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二人。
洛奇的手指再次轻轻一挥,周围的变化愈发绚丽,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心念流转。
地面上的石头忽然化作绽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