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某片区域,虫族的铁流如海潮般涌动,锋利的肢爪刺入那些倒下的地脉生命的尸体,饥渴地啃咬,试图提取生命的最后一丝能量。
然而,当第一只虫族的颚部触碰到那冰冷的尸体时,异变无声地发生了——尸体内流出的不是虫族熟悉的生命精华,而是一股漆黑的死气,如从深渊中升腾的恶雾,带着不可抗拒的毁灭之力。
黑气涌动,像活物一般迅速攀附在吞噬地脉生命的虫族身上。
那些虫族本能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它们的触须疯狂抽搐,坚硬的甲壳在死气的侵蚀下变得灰败,逐渐裂开,露出下面枯萎的血肉。
仅仅片刻,这些曾经强壮的生物便如干枯的枯木般倒下,而死气从它们体内如水流般涌出,扩散到更广阔的区域。
死气是冷的,刺骨的冷。它所到之处,大地变得干涸,曾经蓬勃生长的孢子林在顷刻之间枯萎,化作脆弱的灰烬随风飘散。
空气中弥漫的虫族信息素像是被无形的手抹去,变得滞涩无用,整个虫族的生态链条开始震荡、崩裂。
那些负责传输生物质和生物能的甬道虫,它们庞大的身躯像山峦般横亘在战场上,往常那流动着丰沛生命能量的管道如今被死气侵蚀得寸寸断裂。
甬道虫挣扎着发出低沉的哀嚎声,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凄厉,像来自末日的警钟,震颤着整个战场。
它们巨大的触肢拼命刨动地面,试图逃离这片诅咒之地,但很快就失去力量,庞然的身躯轰然倒塌,砸出深深的坑洞。
更深处的菌池也未能幸免。那是虫族生态的核心枢纽,充满了繁殖与能量再生的气息,但此刻却化作了一片死寂。
死气缓缓渗入池中,如黑墨滴入清泉,迅速扩散,将池水染成深邃的漆黑。
菌池内那些旺盛生长的孢子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它们的色泽从鲜艳的绿色褪为灰暗,随后无声地崩解成粉末。
整座菌池像一座巨大的祭坛,正被死气吞噬,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虫族高阶指挥单位意识到了危机,它们的嘶鸣声通过神经网络传递到每一个个体,命令它们逃离、反击。然而,死气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先是迅速侵入指挥单位的神经网络,接着将恐惧与混乱深植其中。
这些曾经冷酷高效的虫族将领发出了惨烈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触肢疯狂挥舞,击碎了身边无数自己族群的个体。
它们眼中的光芒被死气完全吞噬,最终跪倒在地,如同一座座坍塌的雕像。
死气继续蔓延,它不仅破坏着虫族的个体,还腐蚀着整个生态系统的根基。
虫巢的地下通道中,那些支撑生态循环的菌丝网逐渐断裂,原本流转不息的生物能量在死气的侵袭下陷入停滞。
虫族赖以为生的生物质传输链条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沿着这些链条逆流而上,将虫巢深处也染成一片死寂的黑暗。
在战场上,那些被死气侵蚀的虫族没有直接死亡,而是停滞在一种诡异的状态中。
它们的身体开始僵硬,表面覆盖上一层灰败的晶体,仿佛被瞬间石化,却仍然保持着挣扎的姿态。
这些虫族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声,那声音低沉而绝望,如深夜中冥河上的亡灵之歌。
白折静静地伫立在战场边缘,他的身影在死气的弥漫中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他注视着这一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自己编排的伟大戏剧。
“这便是生命的反面——死亡的绝对秩序。”白折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冰冷,“真正釜底抽薪的方式,不是摧毁你们的个体,而是连你们存在的根基一并剥夺。你们能繁衍、能进化,但一旦连生机的土壤都被腐蚀,便只剩下徒劳。”
随着白折的言语,死气的浓度更深了一层,整个区域被彻底笼罩在黑暗与冰冷中。
没有生机,没有声音,甚至连空气都显得沉重得令人窒息。
这片战场,已不再是虫族的领地,而是一片死亡的荒原,宛如一块被献祭的土地,永远沉寂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洛奇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战场上逐渐恢复平静的死寂荒原,轻轻鼓掌,感叹道:“真是神奇的手段。不过,这手法还是你亲自操作的吧?你毕竟是神,不能总是亲自下场屠杀人家的眷族吧?这也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白折闻言,露出一个懒散却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没关系,谁上谁都行,只是效果没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