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食渊站在那里,静默如山。
然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来自生命的对立面,仿佛一切生命之敌的压迫与冷酷——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笼罩了整片天地,令一切生灵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那股恶意弥漫开来,夜幕一般迅速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血肉吞噬者天生是生命的天敌。它能够释放出一种压倒性的气场,这是所有生命体无法承受的极致威压。
在吞噬者面前,连生机盎然的自然都显得微不足道。它的存在,是对所有有生命的东西的亵渎,是对生存本能的彻底否定。
脑魔的精神开始剧烈震荡。它的意识系统开始承受这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每一根信息流都被灼烧,每一寸神经都在猛烈的痛苦中哀嚎扭曲。
那恐惧,是深渊的拥抱,是虚无的召唤,是生命在永恒的黑暗中消亡的前兆,其根源是如此深远且深刻,宛如来自远古的终极恐怖。
脑魔却冷冷地看着郑食渊,眼中透出一股诡异的兴奋。
“真是搞笑,”脑魔轻轻地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对我暴露你的生命信息结构有多么杂乱无章吗?”它的目光扫过郑食渊,洞察了他的身体表层的每一分细微之处。
那种来自深渊的压迫感依旧在空气中回荡,但脑魔此刻并没有感受到恐惧,反而在这股压迫下找到了掌控的感觉。它的意识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了郑食渊身上散发出的威势,直指生命的本质。
脑魔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看,郑食渊,你的生命形态与钻地魔虫不同,并不是自然进化来的,你的生命是个聚合体,而且甚至不是虚空巫觋那般主动融合,还是你自己强行缝合吃出来的,所以结构并不稳定,内部到处都是裂痕和自我冲突。”
它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还敢放出这种气势让我研究?你看,我就可以这样……”
话音未落,脑魔的意识猛然波动,它开始将大量的信息渗入到郑食渊生命信息结构的缝隙中。
郑食渊的生命结构本就是无数来自生命的碎片所拼接而成,它并不具备自然进化所带来的整体性和统一性。
脑魔正是瞄准了这一点,将自己的意识波动巧妙地注入其中。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迅速渗透到郑食渊生命结构的每一寸裂缝,每一处薄弱环节。
脑魔并不急于一时,它知道郑食渊难以伤害到处于信息维度的自己,它缓慢而有节奏地注入这些信息,就像是在用庖丁解牛一般细腻的手法将郑食渊的生命结构撕裂。
随着脑魔的意识逐渐深入,那些原本不稳定的连接开始受到扰动。郑食渊的生命结构像是冰雪覆盖的山脉,在骤然的温暖下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缝。
脑魔那层层叠加的信息,像是成千上万条缝隙中的锯齿,精准地穿透了郑食渊生命的每一部分。那种不安、痛苦,逐渐化作了无法避免的崩溃。
随后裂痕迅速蔓延统合,裂开成一条条深不可测的沟壑。
郑食渊感受到来自脑魔的信息侵入和身体裂解的痛苦,然而,他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在无尽血腥中冷哼一声,目光中迸发出冷酷无情的坚毅。
“我活了几千年,依然屹立不倒,”郑食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你这种手段,我可见得多了。”
话音未落,郑食渊猛然怒吼一声,一股更疯魔的气势犹如洪水猛兽般爆发出来。
其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表面原本的裂缝在这一瞬间不断扩张,裂痕变得更加深邃而复杂。那些裂缝仿佛有着生命,开始缓慢地张开,露出一张张如同尖牙大嘴般的凶狠面孔。
每一条裂缝的扩展,都是一种吸收能量的途径,都是为自己的生命打开了新的进食的可能。
郑食渊的生命本能的食欲在这瞬间变得更加旺盛,仿佛无穷的欲望和杀意开始汇聚到这些裂缝之中,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身体。
那种即将崩裂的感觉模糊不清,反而裂而不解,无法再影响他本体的稳定性。
某种意义上来说,郑食渊生命的裂解依然存在,但与此同时,每受到一次伤害,就张开一张嘴巴,裂解也让他的恐怖气势节节高升,压制了原本已经开始解体的碎片化生命,二者之间达成了微妙而精密的动态平衡。
此刻,脑魔的精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郑食渊的气势越发恐怖,就像一头越来越大的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