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珵一瞬间就陷入了包围之中,七只凶兽从海陆空三方封锁了他所有的逃跑路线,唯一的办法就是正面击溃它们。
沐羿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对方,他并不认为仅凭这一击能击败韦珵。
对面的韦珵并没有任何举动,此时,他身上所缠绕着的荆棘突然像是活了过来,缓慢的蠕动着,伴随着类似鲜血的东西在它的表面呈丝状蔓延开来,他的瞳孔忽然变化为和蛇一样的竖瞳,深邃的黑暗瞳孔周围连眼白都化作了诡异的血红色。
黑暗中,那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沐羿瞳孔剧烈一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嘶——”
韦珵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他那一嘴锋利的槽牙,顷刻间,他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血色的残影。
七只神兽中的白虎突然被一根被烂肉浸透的骨刃所贯穿,它剧烈的抵抗着,但只是蚍蜉撼树罢了,仅仅过了数个呼吸,它就被蔓延开来的枯萎荆棘所缠绕,金色的能量也被污染成深红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那是韦珵先前所使用的骨弓,它远可化作弯弓,近则可作为弯刀来使,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沐羿忌惮的看着那把刀,场中很多先前被对方刮过的地方都被留下了黑色蔷薇的种子,在这一刻它们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全部破土而出,滋养它们的并不是别的,而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暗红色烂肉。
“好生阴毒!”
看台上徐磊不由得惊呼一声,勾起了所有人的心,姬雨桐握紧拳头,她这一刻多么想站在场中代替沐羿战斗,但她知道不能这样做。
怎么能辜负一位下定决心的战士的心呢?
沐羿深吸一口气,他继续操控着剩下六只神兽试图抵挡住蔷薇的蔓延,但刚才被感染的白虎,突然掉头一转,咬在了最近的丑牛的脖颈上,随着一声凄厉的悲鸣,和最开始的那幕一模一样的转化再次发生在了它身上。
还能感染周围的目标!?
沐羿心一沉,他开始明白了先前对手为何要和他纠缠,在自己不经意间,韦珵已经从背后的视觉盲区撒下了一片蔷薇种子,他的箭矢和攻击能感染侵蚀比赛场地,要不了多久,整个赛场都会变为一片被黑色荆棘覆盖的海洋,而到了那时,恐怕再也无力回天了。
越是到了危急关头,沐羿却越感到无限接近于平静。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十分缓慢,回忆浮现在眼前。那是他九岁那年的事了。
……
“父亲,天色已晚,来时路段可谓艰险崎岖,要不要修整一下?”
年少的沐羿追随父亲,追捕着一群快要成了气候的狼群。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那时候南陆联盟西南边陲之地,还是一片未开发的穷山恶水。
白日山中雾瘴弥漫,虫蛇遍布,山中猛兽横行,十里八乡不乏有被熊豹所伤的猎户。
那时候沐羿所住的寨子与世隔绝,数十里内看不到一丝人烟,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都依靠打猎为生。
从记事起,他就开始接触狩猎,这是常青寨每个小孩的必修课。
那年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早早的寨中大部分壮年男人都去出门参加筹集今年过冬粮食的长途狩猎了,他们跋山涉水,路过坐落于南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那里沼泽遍野,危险重重,不经意间就会被隐藏于大地之下的深渊巨口所吞没,尸骨无存。
这一趟行程至少需要十五天,而这段时间,负责留守下来的就是沐羿的父亲。那时候父亲刚在不久前的一场狩猎中被熊瞎子所伤,尚且需要休养,于是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
然而就是在这时,有一群不知跨越多少个山头迁徙而来的狼群,驻扎到了常青寨旁边的山中。
这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常青寨所处的西南章丘岭,这一片自古以来就是人迹罕至猛兽遍布之地,多一个狼群影响不了任何人。
最开始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陆续有人在山脚下发现各种动物的尸骸,上面遍布咬痕。
有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一眼就看出这是同一群狼所干之事,而它们的猎物居然是曾经横行山林许久的吊睛白额虎和独目黑熊。
他们是整个章丘岭附近的王者一般的存在,沐羿的父亲曾经就是尝试击杀独目黑熊失败,如果不是经验丰富技巧娴熟,才侥幸逃脱,足以见得它们是何等强大。
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常青寨,所有人一片哗然,如此大的一个威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