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柚听着她低声呜咽,虽然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仍然觉得伤心。
她将自己仅剩的一包糖放在她窗户旁,轻轻敲了两下窗户。
然后悄声离去。
针灸第三日。
小时破天荒的在睡梦中流露出甜蜜的笑容,仿佛回忆起很美好的记忆。
针灸结束后,她兴致好像很好,可以和张柚她们说起那些事。
她此时很安静,是清醒着的。
她温和地说起那些过往。
“我记起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世。
我叫宁时,来自南边的一个小城。
我的家人,他们都不喜欢我。
比起粗鄙不堪的我,他们都更喜欢嫡姐。
哪怕嫡姐并不是他们眼里那样单纯。
他们还是相信她。”
说起这些,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那段回忆,十分痛苦。
“我幼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嫡姐的欺压下的。
嫡姐的母亲,是城里有名的书香世家。
父亲母亲,都偏爱她。
我只是一个生母早逝的庶女。
他们打我,骂我,冤枉我。
自我有记忆起,那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年。
十年呐。
我只能住在破败的小院里,守着娘亲留下来的东西,苦苦坚持着。
可是嫡姐看不惯我,总是隔三差五带人来院子里闹事。
娘亲留给我的嫁妆,全部都被她们抢走了。
我什么都留不下。
甚至娘亲住过的院子,我也没守住。
院子被她们砸的乱七八糟。
她们还经常放毒虫毒蛇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在那些毒蛇毒虫口里,我活了下来,甚至,我还学会操纵它们。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们再欺负我,我就放毒蛇咬死她们。”
说起那群人,她带着强烈的愤怒。
明明是家人。
却区别对待。
苛待她,放纵别人欺负她。
分明,也是血肉。
她很快又舒展了眉头,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好不过。
“我在梦里,看见一个人。
他长得有些五大三粗的,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仗势欺人。
他那个块头,我在他面前,估计一拳就没了。”
她说起那个人,脸上是甜蜜的微笑。
“但是他人真的很好,他有着他的长相不一样的温和。
他说他叫李毅。
他住在我家隔壁。
头几年,他一直跟着父亲母亲在前线安家,这几年安顿下来,就回来了。
他父亲好像是个小将军,至少我爹他们见了他,当他的面也不敢打我。
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他维护了我。
我那时被嫡姐和她的姐妹强制带出府,她们想要看我笑话。
她们自导自演了一出偷窃的戏码,在店铺里冤枉我。
在我被推搡到大街上,而她们一起围着我,败坏我的名声时,他出现了。
他五大三粗的样子,唬住了她们。
他又拉过店伙计,给我正名。
那时,我还是第一次见嫡姐她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道歉。”
说到这,她笑了起来。
“在那之后,我们熟络起来。
他说我太软弱了,容易被欺负,还教了我防身的招数。
他很温柔。
总是时不时帮衬我。
明明他也不比我大几岁。
但是,有他在,我觉得,我可以做任何事,不用害怕。
他真的很好。
他知道我的遭遇以后,常常劝慰我。
我曾经,对我的家人,也是有一些期待的。
只是,十年里,再多的期待,也该消磨殆尽了。
可是有他在,我好像又有了期待。
因为他曾说:‘不是所有血脉相连的算作家人,哪怕我们没有血脉关系,我依然可以是你的家人。我会保护你的,阿宁。’
是他教会了我,什么是家人。
从那以后,他就是我的家人。
后来,嫡姐她们几次欺负我不成,愈发变本加厉。
那时是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