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昼捧着小刀,还给了阿希姆。
“一本骗术小册子上写的。”
“像那本吸血鬼故事那样的小册子吗?”陈昼问道。
“你看过那本了?”阿希姆抬起头望着他。
“嗯,很精彩的故事,”陈昼说,“还有后续吗?”
“不写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阿希姆说,“据我所知,那个作者没有倾向再写第二本了,所以故事到那里就结束了。”
“所以最后是以撒赢了还是血猎人赢了?”
“这很重要吗?”阿希姆不在意地咬开杜松子酒的瓶盖,“他已经得到自己要的真相,不是吗?”
“这不重要吗?”陈昼说,“他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如果经过了整本故事,得到的却还是他一开始的结局——孤独地死在冰冷的地板上,那么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意义。很好的问题。”阿希姆简短地说,然后灌了自己一口酒,“我想起来故事的结局了,结局是——以撒冰冷地死在地板上,他身边没有一个人,死相凄惨,死无全尸。”
“不可能。”
阿希姆笑了起来,“为什么?”
“这完全跟我刚刚说的一样!”
“那说明你讲故事的能力已经和这个作者很接近了,加把劲!我等着在地摊上看到你的故事。”
“别开玩笑了,阿希姆,”陈昼边走边说,“你才是作者对不对?你刚刚都说漏嘴了,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适当地耳聋也是一种美德?”
“没有。”
“很好,那你现在知道了。”
“这不公平,阿希姆。”陈昼说,“这样的结局很伤人。”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许给你一个虚假的美梦?”
“也许不止如此,看看我,”陈昼说,“一直以来,都只是别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又被人当货物一样卖来卖去,你觉得虚伪已经很糟糕了,但再我看来,还有更多的东西远比虚伪更糟糕,如果睡前还不能从故事里找点短暂的快乐,汲取一些人生意义的话,那才真的叫糟透了。”
“哇,真是一番伟论。好吧,出于这个理由,我将结局恢复成原来那样,”阿希姆说,“希望当你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用谎言修饰你糟透的人生时,也能这么说服自己相信吧。”
阿希姆将一整瓶杜松子酒都喝完了,然后将酒瓶放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陈昼也在他身旁落座,她看着玻璃瓶上淡白色的光点,想着他们是来自头顶上方某颗来自几万年恒星的投影。
他们俩就这样坐了一会儿,这时候,一艘船从他们不远处的水道驶过来。
“到了。”阿希姆说道,然后起身,从路上跳下去,正好跳到水道上正下方的船上。
“你在等什么?”阿希姆抬头对着还在路上的陈昼喊道。
“你没说要跳下去。”陈昼回以喊声。
“现在,”阿希姆吼道,“跳。”
陈昼别无他法,只能从路上跳到底下的水道里,不过由于她跳得太晚了,落点靠后,因此跳下后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她跌进了水里。
有了之前那次落水的经历,陈昼这次很快就游了上来,不过由于小船太小,她抓着阿希姆伸过来的手费了一番功夫才爬上船。她趴在船上,喘着气。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跟水有仇吗?怎么每次只要一坐船就倒霉,第一次坐船去埃夫勒伯爵领被射了一箭,第二次在艾塞克斯港口被追杀,今天又再次落水。
“我们这次要去哪里?”
阿希姆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一身黑色的罩袍,“去找白鬃。”
······
在见识过阿希姆如何获得大法官的猫眼石后,陈昼想过阿希姆会用什么诡计盗走白鬃的那块猫眼石,但她没想过会是这样。
陈昼亲眼看着阿希姆让船夫靠近那艘大船,然后被上面的海盗五花大绑到了“白鬃”面前。
房间内的地毯上,铺着十几条海豹皮地毯,墙上挂着一根一米长的独角鲸的角。
“白鬃”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他的名字可能是因为他那头白色的头发,他的脸颊似乎受过什么伤,其中一道伤口贯穿了他的左边的嘴角,使得他脸上始终浮现着一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