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年间,古越州的青石板路上,每日都有一个身影穿梭其中,此人姓牛,因生得身材高大且面庞宽阔,邻里乡亲都戏称他为“牛大壮”。
牛大壮父母早亡,家中贫寒,靠着祖传的打铁手艺在集市上支了个小摊,勉强维持生计。闲暇之余,他最大的喜好便是喝上几杯自酿的米酒,暖身解乏,因此家中的酒瓮从未见底。
一日傍晚,牛大壮收了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刚踏入院子,便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推门进屋,只见一只浑身毛茸茸、尾巴蓬松的松鼠,正用两只小爪子捧着酒碗,欢快地喝着酒,那小巧的嘴巴一动一动的,酒水入喉,喉咙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吱吱声,身子也随着微醺的状态轻轻晃动。
牛大壮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怪鼠!”松鼠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哆嗦,酒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酒水溅湿了它的爪子,疼得它“吱吱”直叫。
牛大壮缓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这只奇特的松鼠,心中满是疑惑:“你这鼠怎么会说话?还偷喝我的酒?又为何这般模样?”
松鼠自知理亏,耷拉着耳朵,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恩公莫怪,我叫灵灵,自小就通人言。只因我这毛色和习性与普通松鼠有些不同,常被同类驱赶,无奈之下便四处流浪,今日偶然路过此处,被这酒香吸引,实在没忍住,才犯下错事,还望恩公饶恕。”
牛大壮听着松鼠的诉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外貌和家境而饱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呢?他爽朗地笑了笑:“罢了罢了,既然你也爱这酒,今日便与我一同畅饮吧。”说罢,他从厨房拿来一些干粮,与灵灵分享。
酒过三巡,牛大壮看着灵灵喝酒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我见你喝酒与寻常松鼠不同,甚是豪爽,这是为何?”
灵灵舔了舔爪子上的酒渍,眼中闪过一丝机灵:“恩公有所不知,我在野外生存时,常常为了一点食物就得和其他动物争斗,一旦找到吃的喝的,就得赶紧享用,生怕被抢走,便养成了这快速吃喝的习惯,久而久之,喝酒也就成了这般模样。”牛大壮被灵灵的模样逗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
夜深了,寒风从门缝中钻了进来,牛大壮打了个寒颤。他看着灵灵,真诚地说:“灵灵,你若不嫌弃,便留下来陪我吧。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有你作伴,也好有个说话的。”
灵灵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跳上牛大壮的床铺,蜷缩在他的枕边,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灵灵醒来后,看着牛大壮问道:“恩公,你昨夜梦中多次提及的秀儿,是何人?”
牛大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长叹了一口气:“秀儿是我心仪的姑娘,她生得温柔善良,心灵手巧,是本地绸缎庄掌柜钱有财家的绣娘秀姑的女儿。我与秀儿自幼相识,两情相悦,只可惜她母亲嫌我家境贫寒,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灵灵听后,气得尾巴都竖了起来:“这钱有财夫妇真是有眼无珠,恩公如此善良勤劳,怎配不上他家女儿?此事我灵灵定要管上一管。”
牛大壮苦笑一声:“灵灵,你能有什么法子?”
灵灵在屋内蹦蹦跳跳地思索,忽然瞧见桌上放着的布袋子,眼睛一亮:“恩公,你把那布袋子给我系在背上,待我去去就来,若是事成,秀儿定能与你团聚。”牛大壮虽满心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灵灵身手敏捷地从窗户跃出,不多时,便消失在了牛大壮的视线中。临近中午,牛大壮正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打铁的工具,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抬头望去,只见灵灵回来了,布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似乎装满了东西。牛大壮急忙迎上去:“灵灵,这袋子里装的是何物?”
灵灵得意地抖了抖身子:“恩公,那钱有财平日里克扣工钱,欺压百姓,这些金银珠宝便是我从他的密室中叼来的。你拿着这些去当作聘礼,他定会同意你和秀儿的婚事。”
牛大壮闻言,脸色一变,连连摆手:“灵灵,这是偷盗之举,我怎能做这等违背良心的事?”
灵灵急得直挠头:“恩公,你这是迂腐!这些钱财本就是不义之财,你拿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牛大壮却不为所动,坚定地说:“灵灵,我虽贫穷,但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钱我不能要。”
灵灵见状,气呼呼地瞪了牛大壮一眼:“罢了罢了,好心当作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