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仿若一只钢铁巨兽,在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的天空中呼啸疾驰,螺旋桨疯狂地旋转着,卷起的狂风好似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拍打着机身,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声,宛如末世奏响的一曲充满不安与惶恐的乐章。众人局促地坐在机舱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血腥、汗臭与疲惫交织的气息。有人正手忙脚乱地包扎着伤口,绷带在渗血的创口上缠绕,每一圈都好似在与死神争夺生机;有人则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试图在这短暂的飞行途中积攒一丝微薄的精力,可即便如此,疲惫与凝重依旧如影随形,深深刻在每个人满是风霜的脸上。他们的神经恰似紧绷的弓弦,谁也猜不透这趟旅程的终点究竟潜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徐林把脸紧贴在冰冷的舷窗上,望向窗外那仿若末日画卷的世界。铅灰色的云层层层叠叠,厚重得如同古老城堡的壁垒,将天空捂得密不透风,偶尔有几缕微光拼死挣扎着穿透云层的缝隙,却也转瞬即逝,根本无力驱散这无边无际的阴霾。下方的大地仿若一片死寂的废墟坟场,曾经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城市早已沦为断壁残垣的堆砌,残砖碎瓦间不时蹿出几缕诡异的火光,飘摇闪烁,仿若大地在痛苦地痉挛、呻吟,倾诉着末世的悲怆。徐林的思绪还深陷于刚刚经历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对于未来的迷茫与担忧,如同疯长的野草,在心底肆意蔓延。
“大家检查下武器弹药,做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林威雄浑却难掩疲惫的声音打破了机舱内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宛如一位坚守阵地的将军,即便身心俱疲,战甲破损,也依然要为身后的众人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众人闻声而动,李强紧咬下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领,他强忍着腿伤带来的如针锥般的剧痛,双手微微颤抖着,仔细擦拭着那把陪伴他许久的消防斧,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光,仿若饥饿猛兽露出的獠牙,那是他在这末世最后的依仗;陈娟则像一位温柔而坚毅的守护天使,轻柔地检查着小女孩的身体状况,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忧虑,随后又默默为手枪装填子弹,每一颗子弹入膛的声响,都像是她在向这末世宣告母爱的不屈与决绝;徐林握紧手中长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刀刃上那一个个锯齿般的缺口,这些缺口仿若勋章,记录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他的眼眸低垂,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那荆棘满布的路该如何踏出第一步。
也不知在这铅云密布的天空下飞行了多久,直升机仿若一只耗尽了力气的飞鸟,缓缓降落在一片看似被时光遗忘的废弃军事基地中。基地四周环绕着铁丝网,像是一道道无力守护的防线,部分早已在岁月与风雨的侵蚀下倒塌,锈迹斑斑的铁丝在风中无力地摇曳,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若迟暮老人的叹息,诉说着往昔的威严与荣光。众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走出机舱,警惕的目光仿若探照灯,一寸一寸地扫过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机油混杂的刺鼻气味,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捂住众人的口鼻,令人几欲作呕。
“这里好像荒废很久了,大家小心点。” 徐林压低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手中长刀微微扬起,刀尖颤抖着,摆出防御的姿势,那是出于本能的警觉。众人纷纷点头,仿若一群潜行在暗夜中的猎手,缓缓向基地内部深入。一路上,他们仿若闯入了一座历史的废墟博物馆,看到了许多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营房,营房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仿若一只只瞪大的眼睛;散落一地的武器装备在尘土中半掩半露,仿若战败后丢弃的尊严;还有那早已干涸、颜色暗沉的血迹,仿若一朵朵凋零在战场上的恶之花,显然这里也曾经历过一场场惨烈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战斗。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得仿若市井闹市的人声。众人瞬间如受惊的野兔,警觉地竖起耳朵,迅速躲到一旁坍塌的废墟后,探头张望。只见一群身着破旧军装的人聚集在一个开阔的广场上,他们仿若一群迷失在黑暗中的孤魂野鬼,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仿若跳跃的恶魔,火上架着一些辨不清模样的物体,正散发出阵阵令人肠胃翻涌、直冲脑门的气味。这些人的眼神空洞而疯狂,仿若被抽走了灵魂,有的在声嘶力竭地大声争吵,唾沫横飞,仿若要把心底的绝望与愤怒全部宣泄出来;有的则目光呆滞地望着篝火,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行尸走肉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看起来不太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折磨疯了。” 李强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尘土里,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