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里,只有一行记录。是一个人的名字,后面是一个日期,还有生日两个字。”许露的不满情绪减少了一些。
&esp;&esp;她没有说话。
&esp;&esp;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是否揭露得过多。如果她的治疗进程还不足以让她能够面对这件事的话,她有可能会否认这件事。
&esp;&esp;如果是这样,那我会知道自己太过着急,触碰到了她不曾面对的某种情感,暂且停在这里,不进一步探索。
&esp;&esp;当然,也不排除她可能真的不记得这事,若是这样,我也会停止这方面的询问。
&esp;&esp;所以无论是何种情况,我心里都是有底的,对于我在咨询中的节奏把控也是有利的。
&esp;&esp;“高……”
&esp;&esp;她说出了一个字,好像没有说完,但也没有打算继续说完。
&esp;&esp;她用手撑着下巴,看向别处。
&esp;&esp;许久,她都没有再开口和我说话。
&esp;&esp;我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不容易的。
&esp;&esp;她拿出了勇气,没有想隐瞒什么。
&esp;&esp;第一个字是对的。她的母亲和我说过,那是一个人的名字。高是第一个字。
&esp;&esp;“我记着他的生日,可是……”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沙哑。
&esp;&esp;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直到这一次的咨询结束,我也没有非常完整地听懂事情的来龙去脉。
&esp;&esp;不过我大概了解到有这么一个男人,他和许露曾经相处得非常愉快。和吉姆不同,这是一个从地域背景到语言文化,再到思想方式都能和她碰撞出火花的男人。
&esp;&esp;她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差异,同时又有一种互补,他们是陌生的,但又存在一种熟悉的默契。
&esp;&esp;和他相处让她舒服,一天就好像一生。
&esp;&esp;直到他们说了再见。
&esp;&esp;“或许也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默契,所以他知道我从来也不渴望婚姻,或者是长久的关系。大概他也是如此吧。
&esp;&esp;“所以在一次他告诉我他将出国一段时间的时候,我们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esp;&esp;“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离别的准备,我也没有理由说不。
&esp;&esp;“我祝福他接下来的出国之行平安顺遂,接着碰了一杯酒。之后我们没有再谈以后的事。
&esp;&esp;“就这么和平愉快地达成了最后的默契。”
&esp;&esp;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她都保持着一种理性的微笑。
&esp;&esp;最后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没事,我本来就没有办法和人长久。”
&esp;&esp;然后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提醒我时间差不多到了,起身和我道别。
&esp;&esp;四
&esp;&esp;几天以后,我们再次见面。
&esp;&esp;我把主动权重新交还到她手上,以她此时感兴趣的话题聊起,没有再刻意延续之前的话题。
&esp;&esp;谈话氛围变得轻松,她告诉我一些旅途中的见闻,引得我同她一起连连发笑。
&esp;&esp;一直都没有再谈到那个姓高的男人。
&esp;&esp;在我们的咨询时间又快到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esp;&esp;来电显示是她的母亲。
&esp;&esp;她没有在意,直接把电话给按了,继续和我谈。
&esp;&esp;“听说你差不多要出院了吧?”我问。
&esp;&esp;“嗯,肖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基本稳定,情绪也在好转,自杀倾向的测评也达到了安全的程度,可以不用住院了。”
&esp;&esp;“那我们……”我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esp;&esp;这让我有些不愉快,门把上已经挂上了“正在咨询,请勿打扰”的牌子,怎么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