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师父与兄弟所铭刻于心的愧疚,仿若尖锐的剑刃,不停刺戳着他的灵魂深处;另一侧是对彻底主宰自身那股狂放不羁力量的炽热渴望,似暗夜中熊熊燃烧的烈焰,几欲将他的理智全然焚毁。而在这命运攸关的刹那抉择里,那团渴望的火焰竟无情地掩去愧疚的光亮,蛮横地霸占了他的整个心田。
命运的天平最终还是倾斜向了那未知的黑暗。像是被一双来自深渊的无形之手拽住,他的双脚好似生根一般,牢牢地定在了沐熙桀身旁。此刻的沐熙桀,于他而言,已不仅仅是一个选择,而是在这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唯一可见的、哪怕摇摇欲坠却也不得不抓住的救命浮木。尽管那浮木可能暗藏着尖锐的刺,会将他扎得遍体鳞伤,但在无尽的绝望面前,他已无暇顾及,只能孤注一掷。
简亓脚步匆匆,急切地靠近,脸上写满了焦虑,声音诚挚而又充满急迫:“文文,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天我们马不停蹄,日夜奔波,拜访了世间所有的贤能之人,遭遇了数不清的艰难困苦,都要为你找到解决之法。你我兄弟情谊深厚,如同亲生手足一般,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困境而不管呢?”说完,他那明亮而纯粹真挚的目光像火炬一样,牢牢地盯着刘文韶的眼睛,仿佛要用这目光化作一把利刃,径直刺入他的内心深处,努力驱散笼罩在他心中的层层疑虑和阴霾。
此时,其余兄弟如星芒汇聚,迅速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眸里,忧虑似深沉夜色,渴盼若璀璨星斗,两者相互交织,编织成一张饱含深情的网。那一张张写满关切的面容,仿若春日暖阳轻拂下的涓涓细流,带着融融暖意与绵绵情意,悄然无声地渗进刘文韶内心那片仿若被寒霜封禁、荒芜孤寂的领地,仿若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寂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难以抑制的涟漪,使他那如铁石铸就、坚不可摧的心防,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似有冰雪消融、坚冰初破之势。
刘文韶内心恰似有两方水火不容的势力在殊死搏斗。一方是沐熙桀勾勒出的“解脱”幻景,那是近在眼前、满盈诱惑的海市蜃楼,宛如涂满蜜汁的尖刺陷阱,虽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气息,实则暗藏致命危机;另一方是兄弟们诚挚眼神里承载的厚重信任,仿若能驱散暗夜的熠熠星辰,闪耀着希望的华芒,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着力量与勇气,试图将他从迷途中拽回正道。
于这煎熬的挣扎和困苦的抉择里,时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每一秒的流逝都似蜗牛爬行般迟缓,漫长无尽。直至,他那微微战栗的身躯慢慢止息了颤抖,徐徐放下那只已然抬起、险些迈进黑暗渊薮的脚,仿若于混沌中陡然清醒,挣脱了梦魇的桎梏。随即,他决然转身,双唇轻启,微微颤动,低声吐出:“我信你们。”此音虽轻若蚊蚋,却似洪钟乍响,振聋发聩,于众人的心田久久回荡,驱散了兄弟们心空之上的阴云惨雾,亦将沐熙桀处心积虑编织的阴谋之网一举撕裂。
正当刘文韶毅然转身,迈向兄弟们的那一刻,突然,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如暗夜幽灵般从他身后悄然伸出。那双手好似精铁铸就的钳子,带着凛冽的风声,以惊人的速度和准度一把卡住他的脖颈。刹那间,又顺势将他的双臂朝后野蛮弯折,死死锁住。刘文韶只觉喉咙一紧,气息瞬间被截断,身体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失去重心,直直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唯有双眸瞪得滚圆,其中燃烧着惊愕与愤怒的熊熊火焰,死死盯着前方。
“小刘,你竟欲折返?难道已将体内那猖獗肆虐、使你苦不堪言的黑气抛诸脑后?难道不想挣脱这如鬼魅般纠缠不休的梦魇,再度拥抱新生与安宁?”沐熙桀的嗓音阴鸷冰冷,仿若一条吐着信子的恶毒蟒蛇,顺着刘文韶的耳畔悄然蜿蜒,丝丝缕缕地钻进心底深处,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与胁迫之意。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刘文韶的脖颈被紧紧箍住,面部涨得通红,恰似熟透欲裂的番茄。他拼尽全力,才从喉间艰难地逼出这寥寥数语,每个字都仿若承载着千钧之重,声音破碎沙哑,仿若破旧的风箱。眼神里,惊恐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相互碰撞、交融,形成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漩涡,直直地瞪向沐熙桀。
众人眼见刘文韶被沐熙桀像恶狼扑食小羊一般扼住脖颈,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攥紧,差点停止跳动。刹那间,时间好似被冰封,而惊慌失措的情绪又如决堤的洪水,在众人心中奔腾翻涌、肆意泛滥。
简亓眉头紧锁,眼睛瞪大,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呼喊却因震惊而一时失语。其他兄弟有的握紧了拳头,身体前倾却又不敢贸然行动,生怕沐熙桀会在瞬间伤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