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个深邃的黑洞,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常年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的脸庞苍白得近乎发亮,没有一丝健康的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憔悴。
随着贺君澜的凝视,那人的模样竟一点点地与他记忆深处的一张脸重合在了一起。刹那间,贺君澜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亲切感,仿佛在这黑暗绝望的境地里,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猛地朝着那个人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对方的怀里,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笙哥哥,你是笙哥哥吗?”
那人听到贺君澜的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地抬起手,那手臂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颤颤巍巍地将贺君澜轻轻地揽在了怀里,眼中满是惊喜与疼惜,声音沙哑又生硬地回应道:“小澜儿,真的是你?”说着,两行清泪从他那许久未曾流过眼泪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那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地上,仿佛也砸在了贺君澜的心上。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贺君澜,想要像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身躯为他遮风挡雨,护他周全,可如今自己这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却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满心的无奈与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笙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还好吗?”贺君澜抬起头,眼眶泛红,满含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哥哥。他可是村长的孙子呀,当年被抓走的时候才仅仅17岁呢。在贺君澜的印象之中,他一直都是那个阳光明媚、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他身上。可如今,却与记忆中的形象判若两人,这般巨大的反差,让贺君澜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唉,说来话长啊,小澜儿,你也是被抓来的吗?家里人都还好吗?我爸妈,还有我爷爷,他们都还好吗?”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看着贺君澜,眼中满是牵挂与担忧,即便自己身处这般绝境,心里挂念的依旧是家人的安危,那浓浓的亲情在这冰冷的囚室里,显得尤为珍贵又令人心酸。
贺君澜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贺笙的询问。在贺笙离开村子后,家里就发生了诸多变故。他的妈妈因为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打击,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后来在一次外出时,不慎失足掉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就此香消玉殒。而他的爸爸,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曾经挺拔的脊背也变得佝偻起来,每天就只是默默地坐在家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那缭绕的烟雾仿佛是他心中化不开的愁绪,笼罩着他,也笼罩着那个不再完整的家。至于村长爷爷,虽说嘴上总是强撑着,什么都没说,可旁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与落寞,那隐藏在心底的痛苦又岂是轻易能消散的呀。
“笙哥哥,他们……都死了。”贺君澜眼眶泛红,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艰难地告诉了贺笙这个残酷的事实。贺笙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震,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身上那沉重的铁链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也在为这悲痛的消息而哀鸣。
“怎么……都……死了吗?”贺笙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那原本就深陷的眼窝此刻显得更深了,仿佛无尽的痛苦正一点点地将他吞噬。
“都死了,全村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贺君澜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衣衫。
“也好。”过了许久,贺笙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他们比我幸运,与其像我这样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死得干脆一点啊。”
“哥哥。”贺君澜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心疼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哥哥如今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更难过亲人们都已离世的残酷现实。
“小澜儿,你害怕死吗?”贺笙轻轻抚摸着贺君澜的头,轻声问道。
“怕呀。”贺君澜抽噎着回答道,毕竟死亡对于他来说,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心中自然满是恐惧。
“傻,其实死一点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痛苦地活着。”贺笙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历经苦难后的沧桑与感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有贺笙的陪伴,贺君澜内心的恐惧得到了些许缓解。可他依旧时刻牵挂着严翊翔和刘文韶,一想到他们,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担心得要命。
“小澜儿,你说外边有你的朋友会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