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御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这对师姐弟相拥,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她挥了挥手,原先这个区域的人,便立刻在无声无息中离开。
硕大的场地此刻就剩下临渊与飞霄。
二人一时间沉浸在重新拥有彼此的世界,并没有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月御幽幽地叹气。
宿命轰鸣而来,能否将它颠覆,不再陷落?
“在注定的那一天,他会失去你们,或者是你们失去他。
因为巡猎的飞星,最终会落下。
这就是我卜算的未来。”
这是玉阙将军在临渊八岁那年的原话。
在两个未来之间,难道就没有第三个未来吗?
那个,不会分别的未来,更好的未来。
她不是卜者,注定的命运能不能改变什么的,她不懂。
她只相信当下,还有手中的弓箭。
这一点,两个孩子都和她很像。
飞霄顺着帝弓司命岚的光矢,逃出沦陷地,找到了仙舟联盟,并决心为解放被丰饶民蹂躏的同伴而战。
临渊选择握住刀,从洛林开始以一己之力,力压群雄。
十年的时间,一个短生种在刀道上的成就,哪怕是许多修炼百年的长生种,也望尘莫及。
他们原先的命运,都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
但改变命运,是否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或许是,或许不是,或许没有答案。
但为将者,有时候就只能在两个残酷的选择中做出决定。
她将代价放上天平称量,随后做出决定。
如果一个选择的代价更小,那她就只能选择这个。
“霄儿,这就是你与渊儿的选择吗?”
月御看着那两道身影,眼神温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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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师姐你怎么也哭了?”临渊松开手,用手指轻轻拭去飞霄眼角的泪珠。
飞霄的笑容重新出现,捧着临渊的脸仔细端详,就像是在看一件宝物:
“开心……见到你没事,师姐很开心。”
临渊见飞霄的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痛楚,心疼道:“师姐你呢?月狂后遗症是不是又变得更加严重了?”
飞霄笑得更加灿烂,像是为了让临渊放心,还拍了拍胸口,引得一阵波涛汹涌:
“师姐没事,你看,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好好的,放心吧。”
临渊的眼眸中浮现一抹无奈。
也是,要是能劝得住。
过去十年他早就劝阻成功,让飞霄不再动用月狂了。
只可惜,飞霄依然一次次使用月狂,击败敌人,并以此为曜青带来大捷。
月狂是步离人的甘露,却是狐人的毒药。
月狂可以带来力量,但也会极大地扭曲一个人的身体,出现许多损伤。
步离人可以承受月狂带来的一系列战力增幅,并以超强的自愈速度,修复身体的损伤。
但狐人不行,他们体内的丰饶祝福比起步离人而太过稀薄,恢复速度跟不上,就会死。
在死之前,还会失去理性,成为无差别攻击的野兽。
他不希望飞霄会走到那一步,不希望自己的师姐最终会成为野兽。
曜青仙舟上的狐人也有一些狐人能够使用月狂,但他们最终都在疯癫中死去。
在敌人的刀下,或是在自己的同伴的剑下死去。
事实上,曜青丹鼎司在数百年以来一直都在破解月狂症而努力。
临渊也因为飞霄的事情,曾看过对应的研究报告,一句话总结:
仙舟可能破解月狂症,不过仙舟破解月狂症有点不太可能。
飞霄怜爱地伸出手,正打算向往日一样捏捏脸时,却突然发现临渊已经长大了。
她的手一时间停在半空中,有些进退两难,只好带着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好了,都多大个人了还抱着师姐哭呢?
未来的曜青剑首大人,你这样让别人看见,可是要留下黑历史的。”
“无妨,这里没人。”临渊握住飞霄停在半空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再说了,看见又如何,他们能说什么?”
“还真是,明明刚才这里很多人的。”飞霄看着空无一人的降落点,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