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我不过一介使者,哪里敢指教无名岛主人什么呢?”
灵蛇轻轻抚摸着脸侧的细长青蛇,这些剧毒的小家伙们顺势盘在她丰腴雪白的臂膀上,像是蜿蜒灵动的翡翠臂钏。
她看向神色不明的小老头,道:
“我圣教教主诚邀无名岛主人来西域做客,以表地主之谊,也好让少教主见一见天下除西域以外的英雄豪杰。”
小老头拍了拍衣裳,道:
“小老儿在已然江湖隐姓埋名几十载,从前的朋友和敌人都已经化作黄泥白骨,却不知玉教主从何处看出我吴明是英雄豪杰?小老儿不过一介贪图享受的江湖散人而已。”
灵蛇看着虽然身有血迹,但气势如虹的小老头,嘴角撇了撇,这种压迫感,她只在从前的教主身上见过。虽然近些年教主已经把气势收敛的毫无痕迹,但那种可怕的感觉,一直铭刻在她的内心。
就此人的这身气势,江湖散人?那她算什么?江湖小瘪三?这话简直就是在嘲讽她!
回想着公主教她说的话,灵蛇缓缓道:“无名岛主人随便一个徒弟便是王公贵胄,还有在我圣教安插密间的本事……”
说着,她看了一眼小老头身上的血迹,想起公主的话,嘴角同时弧度上扬,道:
“更何况阁下的徒弟还有枭雄之姿,不被中原尊师敬长的条条框框所约束,如此狂放不羁之人,哪怕是常人听闻,也会惊叹不凡。
能教出这般的徒弟,做师父的自然是板上钉钉的英雄豪杰,不然,如何震慑这样的徒弟呢?”
明明灵蛇的话中没有什么不敬之语,但小老头就是听出了几分阴阳怪气,莫名觉得自己被这个异域之人嘲讽到了,还是因为宫九这个孽障的缘故。
宫九这个家伙,一身反骨,从幼时起便心存弑父之念,长大了又对师父动手,现在他却被西方魔教的人看了笑话。
有这么个徒弟在,真是他吴明天大的“福气”!
他平复心中涌上的对宫九的怨气,皮笑肉不笑道:
“小老儿年岁大了,喜爱繁华,受不得西域的苦寒,玉教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若是玉教主有意相见,不若来无名岛,让小老儿做一回东道主,好好向玉教主赔罪。
我这个徒儿确实天生冤孽、不孝至极,不止是对小老儿动手,更是心存弑父之志,如此孽障,要杀要剐皆是随意。”
灵蛇手臂上的小蛇“嘶嘶”吐着蛇信,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
灵蛇觉得言语刺激的差不多了,便道:
“教主有言,既然无名岛主人所创立的‘隐形人’组织传出了刺杀当今皇帝的消息,不若与西方圣教比试一番,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看谁能先摘下当今皇帝的头颅!”
看着小老头神色微动,灵蛇又道:
“若是无名岛主人不愿相比,那便算是臣服于我教,我西方圣教必将倾巢而出,将属于西方圣教的无名岛搜刮干净。”
吴明一拂衣袖,冷冷道:
“哼!玉教主言下之意,是要要逼着小老儿答应赌约了?
我虽年迈,但这些年岁也不是全然虚度,为何要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灵蛇长臂一挥,数十条碧蛇飞出,将一旁的宫九拖行而来。
她的身影也迅速后退,逐渐变得缥缈模糊起来,她的声音远远飘来。
“皇帝若是死了,太平王世子登基为帝,谁杀了皇帝,谁便是最大的从龙之功。
无名岛主人若是想好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可与我教教主一试高下。”
吴明没有去追,也不是很在乎被带走的宫九。
吴明的神色有些古怪,宫九登基为帝,这种类人的家伙也能当皇帝吗?宫九更有可能上朝的时候突然发病让人抽他吧?
但吴明转念一想,宫九是太平王唯一的儿子,皇帝年幼无嗣,驾崩只能在宗亲中挑选继位之君。
太平王手握重兵,是唯一一个掌有兵权的宗室,挑选的朝臣和宗亲一定绕不过这一点,那宫九上位的可能性的确实极大啊?
“嘶——”
吴明的手不慎拔掉了一根长须,从前那熄灭的心思又重新复燃了起来。
宫九从前再是怎么不敬他这个师父又如何?他们这不都没弄死对方吗?
既然没死,那些师徒相杀也都不是事。反正宫九这些年在无名岛不也过得很好吗?除了他这个岛主,“九公子”便是谁也不敢违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