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人偶遇了一次皇上,过来行礼,结果行完礼还挡在路中央,被罚跪抄宫规一百遍,抄完才可以出宫门。
这可跟璋嫔娘娘那抄宫规不同,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实打实的抄,还是跪着,专门有嬷嬷盯着,跪上那么一天,腿又麻又疼站不起来,手腕也酸疼的不像自己的。
第二天,人就少了不少,但是还有个别作死的,挨个被搞了一遍,现在没人敢过来了。
李德埋头顶着暴风雨,奉上茶:“皇上,您要不歇会,这两日您还没安稳睡过觉,政事再忙,您也得注意身子啊。”
尤其刚刚还传了太医,诊治时候皇上也不让人守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摸不清皇上身体状况。
沈璟之看了一眼茶,端过来抿了一口,放下,把自己手边那药太医开的药推了推:“把这药给璋嫔。”
“哎呦…”李德连忙上前去端,这是吵完又和好了?啧,还真快啊:“皇上,这是给璋嫔娘娘开的安胎药?”
那他可得赶紧送过去。
沈璟之眸光不动,懒得看过来一眼:“堕胎药。”
嘶…
李德笑呵呵的脸一僵,吓了那么一大跳。
反应过来,当即“不小心”药脱了手,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啊…”连忙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手滑…”
沈璟之岂会看不出来他的意图,神色沉下,厉声呵斥:“现在一个个都学会揣摩圣心,忘了自己本分了是吗?”
李德冷汗直流,连忙叩头:“皇上息怒,是奴才的错,奴才也是觉得那璋嫔娘娘性子纯良,之前又为了救皇上险些流产,皇上现在气头上,等来日消了火,怕是会后悔今日举动啊。”
尤其那璋嫔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皇上要是真给她孩子打了,估计这两人算是结上仇了,以后都得是生死冤家。
偷摸捅皇上一刀都有可能,那丫头啥干不出来?
“皇上,老奴跟太后娘娘有几年了,也是亲眼看着您长大的,老奴能看出来,您虽然嘴上不肯容情,但是您心底是在意璋嫔娘娘的,您就高抬贵手,再给璋嫔娘娘一个机会,静等几天,璋嫔娘娘聪慧,只是年龄尚小,情窦初开,看不出来皇上您的苦心,您在多通融些时日,娘娘会明白的。”李德拉下老脸道,没办法,干到这个位置,就得有这个眼力劲。
该出头时就得出头,这死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果然,他这么说完,头顶的怒气就散了不少。
迎来的是阴沉,又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那是太医给朕开的伤寒汤。”
李德:“……”意外,但是也不意外。
皇上办事向来出其不意。
“这…”他佯作震惊:“那奴才这就去让太医再开一碗送过去?”
沈璟之直接拒绝:“不必了。”
李德愣神还没恢复,又听到沈璟之继续道:“连你都能猜到她会喝,不用送了。”
那女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后宫的女人拼了命躲他的避子汤,她顶着他的怒火求一碗避子汤。
原本只觉得她是识趣,现在才明白,她是本就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用这吓唬也没用,白费功夫。
涉及到这种要命的话题。
李德有眼力劲儿的闭嘴,本想往边上站站,刚挪一下脚,听见沈璟之扔下奏折,道:“去宣,大理寺卿司马云抻,吏部尚书方政言,中书侍郎魏伯舟来承乾宫觐见。”
李德老眸一抬,惊愕之后连忙低头领命:“是,奴才这就去。”
胆颤心惊的退出去。
走出殿门口,空气舒缓开来。
李德才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感叹的摇了摇头,啧,天真晴朗啊。
想到皇上刚才宣的那几个人,眸色高深的捋了捋拂尘。
别人不知道,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没晓得。
皇上找的这几位,可都是当年原大理寺卿苏禀谦的故交,现在又分别在朝中掌管要职。
大理寺卿不用说,掌管刑部,苏禀谦就关在他的大牢。
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免,调动,当时他也是一力恳求彻查当年之案的人,可惜背后推手太强大,这点声音早被压了下去。
中书侍郎就比较特别了,他给苏禀谦求情原因是,这人欠他钱没还,他某次跟着他闲聊,听见这话也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