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掩着眸子应下:“是,奴才这就去通知。”
后宫里那些娘娘们,没几个能真正讨得皇上欢心的,但是也甚少像宁贵人这么讨人厌的。
之前送烧饼,整天哭哭啼啼跟皇上提过往不说。
这不前两日刚跟自己宫里主位襄嫔娘娘起了争执,被罚了跪,然后闹到了仪妃娘娘那里。
不过左右就是些小打小闹,在皇上面前也掀不起来什么浪,他这些做奴才的也没必要把后宫那些鸡毛蒜皮事拿过来说,叨扰了皇上雅兴。
沈璟之这几日不过来,永和宫倒是舒坦不少。
从昨天起,苏南初开始每日给仪妃请安,这一出门,自然也撞见不少以前没见过的妃嫔。
有瞧着她妒忌的眼珠蹦出来的,也有凑过来讨好她,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
人不少,但是她也就能和襄嫔说几句话。
可能因着上次大皇子被下药的事,襄嫔无意间帮自己避了一劫,所以多了些好感。
“你不知道,我在这宫里待了一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宁贵人这样的…”没有外人,苏南初性子也好相处,襄嫔说话也便越来越随意起来。
“以前那个佟贵人,讨厌是讨厌,但是好歹没有那么装腔作势,那个宁贵人,啧…”
“就前几天她侍寝完,皇上不是给了好多赏赐,她从里边挑了一个玉观音送给我,说我半年都未侍寝,若是长夜无聊可以拿来把玩。”你们听听,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才侍了一回寝,就这德行,日后真像璋嫔娘娘这样生了皇子,尾巴还不直接翘到天上去。
“玉观音在玥国多见,也确实不少时候都会有姐妹亲友相送表祝愿。”
“但是更多时候,玉观音多用于宫外夫妻和离赠与女方,表示女方尚是贞洁之身,完璧归赵的信物。”
襄嫔气的冒火,继续道:“她送我这个,还说出来一番那种话,你说谁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襄嫔说起来话滔滔不绝,苏南初在一旁静静听着。
等对方一吐为快,把话篓子倒个干净,才找到机会插上一句:“消消气,管她做什么,送你了就是你的,把东西收下,人轰出去不就行了。”
至于什么嘲讽,苏南初表示,她已经脸皮子变厚了,只要不是指着她脸带着娘骂,她觉得她都可以忍忍装没看见。
尤其那种争风吃醋的挑衅就更别说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背后使点手段搞回去,心情好了连瞪对方两眼都觉得费眼睛,更别提生气了。
“收下?”襄嫔像听见什么笑话:“我堂堂番邦公主,我父王麾下三十六部落,我差她这点东西?”
襄嫔一拍大腿,直接干脆道:“我直接就给她摔了。”
苏南初:“……”果然有娘家就是豪横啊。
“她要是不说出来那番话,我可能还跟她留几分客套,但是她讽刺我许久不侍寝,说话还夹棒带刺,我忍不了…”
她侍寝次数怎么不比她多,她还有脸面过来嘲讽她。
“你不是说那是皇上赏的东西,你就这么摔了,不怕皇上到时候追究吗?”苏南初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换做她,对方就是骑她头上,把她当驴,她都不敢摔沈璟之的东西啊。
下人奉上来茶,襄嫔直接老牛嚼蜡,仰脖灌下,比自己家娘娘还不拘小节的动作,让烛影也愣了愣。
“追究什么?”襄嫔摊了摊手:“那傻乎乎的东西,把皇上的东西转赠,她就无辜了?”
“我顶多就是没接住,不小心手滑了。”
“再说了…”
“这宫里人人都耍着八百个心眼,就我一个傻子,我若是在容忍她爬到我头上,拿那东西羞辱我,第二天宫里就得传遍我的笑话,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指挥着下人又倒了几杯茶,动作粗鲁的又闷进肚,看模样火气还是没消散。
苏南初看着她的动作,神色深了深,沈璟之的后宫可真没什么简单的人。
这个襄嫔表面上确实大大咧咧,说话也不拘小节,看上去也不似聪明人的内敛,可是说话间却莫名透着几分矜贵自傲。
不世故但知世故,不擅拐弯抹角,却能听懂拐弯抹角…
既有身为番邦公主的那股子桀骜,又能在宫墙之内,弯的下膝盖,侍得了君,也算是个妙人。
看来对方能这般性子活到现在,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身后有番邦。
“还是你这永和宫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