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耳朵,基本都是圆葱丝。
第二道菜也是凉菜,凉拌海带丝。海带丝里放点儿葱花儿、虾皮子,用盐、酱油拌的,都没放香油。
第三道是热菜了!是一盘子酸菜丝炒猪肺丝。盘子里都是酸菜,看不见几条的猪肺丝,也是,就一个猪肺子,十多桌人吃席呢,一个猪肺得炒上十多盘儿,每盘子里可不就只有几丝儿的猪肺了吗。
第四道菜还是炒菜,是木耳炒鸡蛋,也是木耳多,鸡蛋少,满盘子都是黑色,只有几块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的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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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盆的炖菜,一盆儿是土豆鸡肉炖蘑菇,照例是土豆多鸡肉少,一小盆儿炖菜里面也没有两块儿鸡肉。
一盆炖菜是萝卜炖大骨头,每个小盆儿里有一块儿大骨头,剩下的都是萝卜和汤。
主食是竟然是粥!是玉米碴子粥!白色的玉米粒儿,被碾成了大米一样大小的大碴子,放在大锅里熬煮成的大碴子粥。
喜宴上没有酒水。陈大婶子跟我说:“咱屯子不富裕,喜宴就是这个标准,这都算是好的了! 别人家连凑上四个菜都费劲,都得借钱办喜事。”
对比着陈车夫家嫁女的喜宴,我才知道任家亮家的订婚宴确实是高规格了,任家亮对于我是多重视。
我们俩订婚的时候是十个菜,两样主食呢,馒头和高粱米干饭管够吃。
我看着喜宴上帮忙端菜的任家亮,不由得眼角的泪又溢出来了……
反正桌子上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吃了半碗玉米碴子粥,去礼账桌子上随了50个铜板的礼份子,就和陈大婶一起去她家做豆腐了。
随礼是我掏的铜板,礼账簿上记的是陈奕凡的名字,反正村里人都默认我是陈奕凡未过门的媳妇儿了,写我的名字也没人知道是谁。
礼账桌上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写礼账的,一个是收礼金的。
收礼金人的看见陈大婶儿我们俩过来,就说:“嗯,这个小丫蛋儿是三喇嘛的没过门儿的媳妇儿吧?三喇嘛大号叫啥来着?一凡啊?对,陈一凡,写上,陈一凡随礼50个铜板。
那个老陈婆子,你老头儿没了,不能写你老头儿的名儿了,你家的老小子大名叫啥来着?哦,叫一天,写上陈一天随礼50个铜板。”
陈大婶我们两个是先回来的,陈一天没回来 ,还在陈车夫家吃喜宴呢。他说即使是喝粥也要喝回本儿,哈哈哈……
陈一天是昨天回来的,我今天在陈车夫家看见他,他一点儿都没瘦,还胖了不少呢 。
陈一天也没跟我多说话,只是趁人不备,偷着给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红布包。
我打开看了,是一对银耳坠。我不能收,想着有机会把耳坠子还给他。
他知道不知道我和陈奕凡的事儿啊?反正他没跟我吵,也没闹。
路上我问陈大婶儿:“婶子,陈一天知道我和陈奕凡的事了吗?你是怎么劝住陈一天没作没闹的?”
陈大婶儿说:“他知道了,我也没多说啥话,我儿子的心也灵透着呢!我就跟他说了两件事。
我告诉他,第一,你赵小英的心不在他陈一天身上,让他死了对你的心思。
第二,他狠不过陈奕凡,陈奕凡是个光棍,敢从别人手里抢媳妇儿,急眼了敢拿命换别人全家的命!
我家陈一天可做不了那么狠的事儿,他还得顾及他这个老妈呢。要是你的未婚夫还是任家亮那小子,我儿子陈一天可能还有点儿机会。
这换了陈三喇嘛这个光棍了,没人敢惹乎他。没人敢跟他抢女人。往后,陈一天你俩就当兄妹处吧。”
我和陈奕凡的事情,陈一天已经知道了?那他还送我耳坠子?他这是还没死心呢?
陈大婶我俩到了她家,她就脱鞋上炕,喝上茶水了。我问陈大婶儿:“你不是说叫我来一起做豆腐的吗?咱们不用干活儿,不用磨豆浆吗?”
陈大婶说:“现在没有小石磨,怎么磨豆浆啊?咱们整个屯子里,就陈车夫家有个磨豆浆的小石磨。
一会儿陈一天吃完饭,用小爬犁就拉回来了。再说一会儿磨豆浆的主力军就是陈一天,咱俩轮换着往磨眼里面填泡好的豆子就行。”
陈大婶儿先说了一会儿陈车夫家的客人真多,又猜测着陈车夫能不能挺到过年,陈大婶说陈车夫现在吃不了东西了,只能喝点儿糖水,米汤保命呢。
她又说了陈车夫家今天来的客人里,谁和谁是亲戚,谁和谁不对付,谁偷过谁的男人,谁睡过谁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