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元年 二月二十日 凌晨一点三分 叔康河谷
炮击结束后,田中尉指挥士兵用枪械陆陆续续射杀了零星的怪物,直到手中显示器上的红点完全消失,这才安排了一些士兵警戒,让大部分士兵原地休息。
田中尉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一股烟圈,随即转头对着身边的冯连长问道:“其他战场的兄弟们有消息吗?有没有士兵伤亡?”
“七号阵地上有一例受轻伤,据说是因为一名新兵武器操作不当,导致走火擦伤了同伴,除此之外暂时没有伤亡信息。”冯连长放下军用无线电电话,回头对着田中尉回复道。
田中尉上前拍了拍冯连长的肩膀,缓缓地问道:“你的连现在是谁在带?委屈你来跟着我干通讯,你的人不会有意见吧?”
“副连长带着呢,我本就是通讯兵出身,通信这一套我熟悉,我自己也愿意干,军人哪有这么多矫情?能有啥意见。”冯连长笑了笑,回复道。
“行!这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斗,你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这破玩意儿。”田中尉猛吸了口烟,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冯连长身前的通讯器材,漫不经心地说道。
冯连长头也不抬,淡淡地回复道:“算了,不用了,田团长你去睡会儿吧,我不累。”
田中尉看了看冯连长,突然嘿嘿一笑说道:“看你样子,也是第一次作战吧?”
冯连长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坏笑的田中尉,想着估计是自己的紧张和恐惧没隐藏好,被这个老兵油子看出来了,瞬间有些尴尬,但也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害怕是正常的,这种事情有一次之后第二次就不会害怕了。几年前我就在这边境上,也还是这片河谷,和对面来的三哥干,上去之前也是有些紧张呢!但真到那地步,还是嗷嗷叫着提着钢筋做的狼牙棒就冲上去了,当砸碎了一个阿三的头,看着他倒下去,我也就瞬间不害怕了……”田中尉说到这里,又重重地抽了一口烟。
冯连长不解地问道:“要是我的话,第一次开人家的瓢,见那一地血,我更怕了,你怎么反倒不怕了?”
田中尉闻言,咧嘴一笑说道:“因为我那一瞬间知道了,这些三哥也是可以被打死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会痛会受伤会死亡,那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的人,谁怕谁呢……”
田中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我在天竺和那些怪物战斗的时候,发现这些怪物不一样,他们虽然会流血,被子弹击中也会有一定的反应,但他们完全没有恐惧,而我们当时的队伍却充满了恐惧。两相对比,我当时内心仿佛又有了第一次战斗时的那种恐惧。这种对手完全不一样,试想一下,一个敌人,你捅他无数刀,他就只是继续带着邪恶的笑容看着你,丝毫不后退,这种意志上的消磨才最可怕!”
田中尉说完,回头看见满脸写着惊慌的冯连长,连忙掏出一支香烟,递上去说道:“哎呀,别害怕,不要被我误导了,我胡乱瞎掰的,来来来!抽根华子歇息一下!”
“不了,我不会!烟这么苦有什么好抽的,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抽烟的人。”冯连长连连摆手,继续捣鼓着眼前的通讯屏幕。
田中尉闻言,只得又把香烟放回烟盒,大大咧咧地说道:“小伙子!我真羡慕你,觉得烟苦,那说明你的人生还是甜的。行了!不打扰你了,我去眯会儿,有什么事情叫我,你要休息喊我起来顶你的班。”
说罢自顾自地走向一个睡袋,把自己包裹严实了,打算只是闭目养神一会,可大仇得报后的踏实感袭来,精神一松的田中尉脑袋一歪,竟一瞬间睡了过去……
西部的昼夜温差极大,阵地上的士兵都裹着厚厚的军用毯,能睡着的老兵呼呼大睡,新兵们刚经过人生第一次实战,战斗中激增的肾上腺素控制着他们的神经,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使得他们无法入睡,各自呆呆地裹着军用毯坐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一言不发。
山谷里的流水声未曾断歇,高原上的星空静谧又深邃,躁动与安静互相拉扯着。从天空往下望去,绵延千里的防线上布满了身着迷彩图案防护服的士兵,犹如一条恢宏的“迷彩”长城……
……
突然,冯连长拉开田中尉睡袋的拉链,焦急地呼唤道:“团长!快醒醒!怪物又来了!”
睡眼惺忪的田中尉下一秒便慌忙起身,从冯连长手中接过显示器,只见显示器上靠近天竺一侧的缓冲区又出现了大量的红点。瞬间清醒的田中尉赶忙同时拿起扩音喇叭和对讲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