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闻言低头沉默了良久,他内心权衡着要不要杀回去救援谢军维的部队,倘若不救自己良心过不去的同时,还注定会被国防部以不救友军而论罪。
但回头杀回去的话在没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自己的部队与丧尸野战必然伤亡会极大。
总体来说,沈兵是典型的功利主义军人,他不会拿士兵的生命不当回事,但也赞成弃卒保车的做法。
他在军校的时候做沙盘推演就经常牺牲某一支部队从而赢得全局,牺牲少数保存多数的思想使得他的战争理念十分激进,但这种激进常常令那些军校的教授防不胜防,所以往往能为他带来胜利。
但这种胜利在很多军人眼里是不齿的、不择手段的,故而军校同级的将帅都称其为“疯子将军”。
“疯子又怎么样?战争是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慈不掌兵,是兵就必须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能打赢仗就行!”
当年沈兵就是用这样的话来反击同僚的讽刺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面对十五万人的生死置之不理,沈兵也下不去这样的狠心。
“你们说,我们要回头去救援谢军维的部队吗?”
沈兵用有些犹豫的语气拿起对讲机对军官们询问道。
“司令,我们听你的,要去就杀回去。”
“可如果要回头,失去了防御工事,与丧尸野战估计占不到什么便宜啊!到时候西边和南边的丧尸一合围,很可能两支军队都会被吃掉。”
“那也要去!怎么能扔下兄弟部队就在那里自生自灭呢?他们部队好多都还是新兵啊!”
……
听着军官们七嘴八舌的话语,沈兵感觉内心如同掉落在火坑里的冰块一般在缓慢融化,但最后他还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得救!兄弟部队被围,不救的话,全军寒心不说!我们以后遇到问题其他部队也会有所顾虑,但,救也得讲个救法,盲目杀个回马枪,阵线会出问题的。”
说罢自己亲自拿起电话,给原先留守的部队长官打去了电话,命令对方积极向西发动进攻,打开被围部队的包围圈。
随后又电告谢军维道:
“谢将军,我大部队之东北侧有尸群,若我全体向你靠拢,我两军合会之时就是我们一起被围之时,但我留守在原阵地的部队将舍弃阵地,从贵部的东侧拼死打开缺口,你抓住机会破围向东发起攻击,前来追赶我军,我们两部共同汇合在海岸上。”
“知道了,我明白了,感谢你的支援,我理解的,这事儿关键还得靠我们自己。”
挂断电话,正踌躇之际,对讲机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道:
“司令!尸潮来了!在我们身后!”
沈兵从倒后镜看去,果然看见身后远处乌泱泱的丧尸群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沈兵连忙命令车辆踩死油门,风驰电掣地开始狂飙起来,此时一个军官拿着对讲机喊道:
“快快快!快起速!通知其他部队,快跑!”
不多时,士兵胸前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沈兵强装镇定的声音道:
“加快速度!走高速甩开尸潮!一路向东!掉队者军法处置!”
各式车辆和坦克都把油门踩到底,此时早已出了城区,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可身后的丧尸紧追不舍,嘶吼声时远时近。
几十万人的部队在宽度不足二十公里的横截面上移动,疯狂飙车。
至于局部,被丧尸追着的沈兵这才认识到丧尸可怕的速度和惊人的体力,心知再不还一下手打疼对方是很难甩掉丧尸的追击了,于是拿起对讲机对坦克编队命令道:
“装填炮弹!对准身后的丧尸轰击!”
“收到!司令!立马完成装填,请军车上前,我部两分钟后会在军车后列队射击!”
“收到!允许执行计划!”
两分钟后,先进的现代坦克将炮管旋转了一百二十度,但车身依旧在向东奔驰。
坦克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近百辆坦克排成了十几列,将各自炮管的仰角调整好了,随着装甲兵指挥官一声令下,无数的炮弹朝着三百米开外的尸潮飞去。
由于距离太近,炮弹钻入尸潮带出的弹道清晰可见,一条条血路子在尸潮内由窄变宽地炸开,炮弹在尸潮的末端爆炸,无数丧尸被炸成碎块,带着呜呜的风声飞上天空打着圈又落到地面上。
丧尸经此一场炮火的冲击,纷纷散开,开始呈现成一张巨大的扇形朝着军队继续冲击……
“司令!